头几年臭得要命,大概率是因为旁边有个垃圾场,平常会烧垃圾,所以那么臭,再往下走,还有条河,村里一些人过世了,会把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那边烧。
翁奶奶抱怨,让那些人不要在这附近烧垃圾,他们偏要烧,说了也不听,刚开始那一年,尤其是夏天,臭得她整宿整宿睡不着。
整整空置了一年,等到味道小下去,戏屋才开放。
十几年过去,基本已经没什么味道了,但偶尔气温一高,还是会飘来那种难以形容、若有似无的臭气。也许是心理作用。
说起来奇怪,大家怎么找都找不到臭味的来源,但一进去就能闻到那股子恶臭,尤其是后台的化妆间,那个地方最臭。
这个臭味和这个房子就像融为了一体。
有人说是鬼怪作祟,所以散发恶臭,但正前方对着的就是神殿,被众神压制了,怪味这才时有时无,说明它已经被镇压了,只是偶尔挣扎一下。
听到这里,成明昭的心中已然明了,她笑了一声。翁奶奶劝告她,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成明昭走出寺庙,准备原路返回,李京纾困惑:“不是说去看看她的家吗?”
成明昭低头看了看腕表,“不用了,走,我们回去。”
李京纾意识到她可能发现了什么,于是跟上她的脚步,头疼地问:“还要坐那个大巴?”
成明昭笑:“车已经在村口等我们了。”
门响了,权西野开门,发现门口站着薛翎,她又关门,薛翎赶紧把着门,“小野,是我。”
“就是因为是你才关门的。”她回答。
薛翎还在挣扎,“小野,我是来看你的”
"西野,是谁啊?"权韶念问。
“卖保险的。”
听到权韶念的声音,薛翎把半张脸挤进去,喊:"阿姨,是我,薛翎。"
薛翎整了整衣服,狼狈地换上鞋子,一旁的权西野没好气地斜他一眼。
他走进屋,发现权韶念正站在桌前包饺子,身边还站着——
薛翎赶紧点头问好:“表嫂。”
成明昭把捏好的饺子码放好,冲他一笑:“薛翎,你怎么来了?”
薛翎慌慌忙忙地把手里拎着的礼物放在一边,“我有事回国,顺道来看看西野和婶婶。”
“那正好,”权韶念对他说,“留下来吃饭吧,今晚做饺子。”
薛翎看向权西野,被她瞪了回去,他摸了摸耳朵,乖巧地一笑:“好,我最喜欢吃饺子了。”
“是吗?我记得你一直从小就在美国,以为你没吃过饺子呢,我吃不惯那边的饺子。”
“我、我,”薛翎眨眨眼,舞着手解释,“我在美国也吃过几次,虽然不多无论什么口味我都喜欢吃。”
他乱转的眼,滑动的喉骨,不停拉扯衣摆的手,每一帧都被一旁的成明昭收入眼底。
权西野把薛翎拉到一间客房,关起门来质问他:“谁让你来的?是不是薛长明?”
薛翎被她逼到墙角,连连摇头,“西野,你别误会,我不是叔叔派来的。”
权西野彻底把他堵在门背上,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你还撒谎?”
薛翎仍然摇头,脸憋得通红,不敢推开她的手,“我、我是想来看看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权西野凑近紧盯他,“你没有撒谎,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薛翎眼神一直躲闪,始终没有直视她。听到这话,他这才艰难又小心地对上她充满拷问意味的眸子。
“因、因为。”
他小声答。
权西野松开手,“看你也没这个胆子。”
薛翎脱了力,差点坐到地上,勉强站稳后,刚才那句话也没有力气继续往外说。他来到权西野面前,“西野,我知道你和叔叔闹了点矛盾,我相信叔叔他不是有心的。”
“你烦不烦?谁给你的资格替他教育我的?”
薛翎摆手又摆头,“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西野,我知道你现在很不开心,我是想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