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前方若隐若现的烟火微光,夏风很快便到了一处独栋别墅之前。
他迅速查探好四周的情形,又细细感知了片刻后,确认了别墅外围共有四处暗哨。
不过从对方的呼吸吐纳来看,武道修为完全不足为虑。
夏风找了个角落从容避过暗哨,化劲随心而起,快如闪电般向上掠起。
越过高墙的瞬间,他微一收力,任由着身体如同一片羽毛似的飘落在了别墅之中。
潜进大约二十米左右,夏风找到一处藏身之地停下,随即透过树枝看向别墅二楼的阳台。
一片黑暗之中,除了站在栏杆前吸烟的吴广达,其身旁还有一个坐着的人影,不过脸恰好被他挡住了,只露出两条裸露在外的大毛腿。
夏风心道这人莫非是吴邦庆?
像是要为他印证一般,吴广达重重地吸了两口烟,然后将烟头在栏杆上按灭,随手弹入楼下的灌木丛中,忽然压低声音询问:“爸,今晚您真的打算再助那对父子练功吗?”
回应声很快响起,确实是吴邦庆。
他的语调里透着冷意:“嘿嘿,你还看不出来吗?顾长干吃晚饭的时候就差给老子下跪相求了!那就给他点面子啰。再说了,那些人能像今天一样服服帖帖,可都是你祖爷的杰作。”
“爸,你是说那些药…”
“嘘!不要提名字!…”吴邦庆谨慎地打断,随即又低声笑道:“不过还别说,那些家伙着了祖爷的道之后,的确在短时间内修为有明显变化,自然是把祖爷当神仙一样看待了。”
“爸,那怎么后来又跟咱们吴家扯上关系?”
“你祖爷谎称不能在深西城久留,但故意诱导他们,说如果能得吴家内劲相助,修炼将会事半功倍!为此家主还同他一起演了场戏…”
“难怪这段时间家里门庭若市,原来如此啊!”
父子俩同时低声笑了起来,但夏风能听得出笑声中的得意和阴险。
片刻后,吴广达收了笑,冷哼一声又道:“真替这些家族感到悲哀啊!尤其是顾家,之前曾听家主提起过,说他们家族原本不该混得如此狼狈,全是那些不成器的子弟们养尊处优惯了,导致威震武道的传家剑法最终落入二流。哦,对了,我还听说顾家的独门心法也有惊人之处,不过必须具备冲破心魔的勇气和毅力才能…”
不等他说完,吴邦庆嗤笑一声插言:“才能有所突破嘛!所以啊,咱们吴家可要以此为鉴。这首先呢,没有金刚钻就别想着揽瓷器活。他们本家剑法被狂妄自大的子弟私自篡改,倒是简单易学了,可实力也大打折扣。最可悲的是,一场大火毁掉了原始剑谱,致使顾长干父子练得不上不下,但人却又野心勃勃,不断排除异己,想着延续他这房的顾家家主地位!想着走捷径也就成了必然!”
“爸,那顾家现任家主不管管吗?”
这个问题倒是问到夏风心坎里了,他不由竖起耳朵,更为仔细地聆听。
“那老家伙能管得了吗?广达,可能你还不知道,顾长干为人狡诈,早就暗地里买通了大部分顾家长老们,当然这还和顾家一桩十八年前的密莘有关联,只是咱吴家家主提过一嘴后便绝口不说了,真他娘的晦气!”
吴邦庆的回应让夏风心中一凛,尤其是最后几句,更是让他好奇心大作,不由暗自思忖,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密莘呢?
怎么这么巧,发生在十八年前?
他的思路才开始发散,便很吴广达接下来大言不惭的话给打断:“就算他们父子俩能得顾家长老相助,还不是一个不入流的家族!他们顾家人才凋零、青黄不接,我估计啊,爸你一个人就可以挑了他们整个家族!哈哈……”
吴广达这番话夏风自然不会全然认同,在他看来,何紫晴和顾婉清的潜力极大,而且只要能将“飞云剑法”的步法调整到位,合璧之威绝不可小觑!
他正想着,只听吴邦庆语气骤变,肃然回应道:“广达,这件事绝不能大意!幸亏今日你我来了顾家,否则就算我们能控制顾长干父子,也会忽略至关紧要的一环!”
“爸,难不成是那个毛头小子夏风?”吴广达不解地问道。
“广达,别小看对方,那小子年纪虽轻,但他的武道修为怕是在我之上!”
“啊…这,这不可能吧?”
“先不说他,毕竟那小子还只是顾家的外人,就说顾婉清的武道修为,也绝不可掉以轻心!”
“什么?爸,您是不是看走眼了!就那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娘们,再如何这武道又能高到哪儿去?”吴广达愈发觉得难以置信。
夏风暗暗冷笑,就你这种目光短浅之徒,能看得出什么来!
与此同时,他敏锐地捕捉到对方在言谈间眼中掠过的一抹淫邪之光,心中不禁警铃大作。
显然,吴广达的觊觎之心未泯,此等表里不一、奸险狡诈之徒,如果不加以尽快铲除,必将导致无法挽回的恶果!
他杀心大作之时,吴邦庆的声音传来:“老子的眼光绝不会有错!广达,我可以不客气地告诉你,就你目前的修为,顾婉清只需一只手,便能打得你满地找牙!”
吴广达不置可否,从口袋里掏出烟,火光闪烁之中,夏风可以明显看到他极为不爽也不屑一顾的表情。
但这些还是次要的,他更为凛然的是吴邦庆的毒辣的眼光和极深的城府。
上午见到的时候,吴邦庆看着似乎都在谈笑风生,然而,在这平静的外表下,他实则已不动声色地对众人进行了细致入微的观察。
“爸,难道顾婉清得了什么天大的机缘?照你这么说,大哥都有可能不是她的对手啊!”闷闷不乐地猛抽了几口烟后,吴广达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