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敲门如同重锤,敲得木门嘭嘭直响,灰尘抖落,隐隐有不支之感。
“开门!”
粗狂的嗓门,带着戾气在门外叫喊。
小丫头的面色一紧,陈平安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正要去开门,却见木门嘭地一下被踢开了。
那根用来锁门的横木断成了两半,撞落在了地上,溅起些许土沙。
几道凶狠的身影,从门外走了出来,为首者是一个皮肤黝黑,面色红润的大汉。
“陈小子,叫了这么久的门,不见你来看门,莽撞了些,不见怪吧?”大汉皮笑肉不笑,仔细盯着陈平安的眼神。
看着那断裂的门闩,陈平安心中愠怒,但深知对方身份,还有双方实际情形的他,知晓此时发怒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他正待接话,意图寻找机会,但不知怎的,话到嘴边,他竟是说不出来。
“这是有意见?”
大汉笑了笑,目光落在了小院木桌上的菜肴:“伙食不错,过得倒是滋润。”
“陈小子,你滋润不滋润的,按理说和小虎爷我无关。但你这一边欠着钱,一边好菜好饭的享用,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说话间,大汉如大刀金马般,在木桌旁落座,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钱,是不是该还了?”
“虎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之前欠您的银子,等时间到了,一分不少,都还给您。但之前父亲在的时候,约定的是一年时间,如今时间还早,现在谈还钱,是不是早了点?”
陈平安的语气激烈,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血勇。那是一种占据道义的自信和激烈。那等面对不公之事时,心中的昂扬和不屈。
若是往常,他说话应是会更加柔和,毕竟形势比人强,一味的激烈,加剧矛盾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今日的他,不知怎的,总感觉有一种莫名的执念,面对此等不公之时,就不应该退缩缓和下去,应该直接站出来,指责这一切。
嘭!
一声巨响,只见小虎爷身后的一名喽喽,一巴掌拍在了木桌上,拍得五花肉震出了碗外,
溅得大骨汤满桌都是。
“小子,怎么和虎爷说话的?”
小虎爷微眯着眼,看都没看身后的喽喽一眼,只是这么盯着陈平安。
看着那震出碗外的五花肉,陈平安的火气蹭得上涌,好似再难压制,突然爆发。
他猛地上前,一把拎起那拍桌的小喽喽:“tm的长没长嘴,有话不会说,只会动手是吧!老子给你脸了!”
陈平安混迹镇抚司这么久,虽不通什么武道,但身上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点狠劲和气势在的。
被拎住衣领的小喽喽,一开始的时候有点懵了,没想到他们这么多人在的情况下,陈平安竟然还敢动手。但是转瞬,他就变得无比愤怒,一把扯下陈平安手,怒吼出声:“找死!”
他的手劲极大,陈平安虽抢了先机,但对方爆发之下,他竟然按捺不住。不过一下,便被扯了下去。
他自然不是任命的人,被对方这么一激,身上的狠劲也彻底来了。一脚抬起,就直接踢了过去。
“靠。”
一脚下去,小喽喽吃痛一嚎,一把掐住了陈平安的脖子。
“垃圾。”喽喽满脸狰狞,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装什么!”
陈平安被掐得脸色涨红,脖颈青筋暴起,他的眼神如火,透着疯狂狠辣。
“来!有种今天就弄死老子。”他咬着牙,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出来:“弄不死老子,老子就弄死你。”
喽喽心里一跳,不知怎的,看着陈平安这幅如恶鬼般的模样,他有些发虚。但几个帮派的兄弟都在,再怎么发虚,也知道输人不输阵的道理。
“弄死我?拿什么弄?靠你这张嘴吗?垃圾,有能耐现在弄了老子,别像条死狗在这里叫唤。”
陈平安目光狠厉,眼神如火,齿隙里蹦出了两个字:“渣滓。”
喽喽面色发怒,但人在手,一时间却是有些骑虎难下。
“六儿。”小虎爷从木凳上站了起来。
“小虎爷。”六儿赶驴下坡,适时松力。
他还真怕把这小子给弄死了。杀人可以,但别光明正大,在人家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