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睐于美好之物，这是人之本性。郑小姐，凌某试问一句，若是凌某不是这副好皮囊，而是形体佝偻、面容狰狞之态，你又是否能正视凌某，又是否将凌某引为知音？”

“这……”

“郑小姐不必迟疑，此乃人之本性，这就是美丑有别。”凌寒叹了口气，“既然此乃人之本心，郑小姐又何必去强求他人？”

郑静茹轻轻一哼，颇不以为然：“纯属狡辩！既是人之本性，又何来美丑无别？”

“有别无别，皆在心之抉择。”凌寒以茶饼煮茶，自言自语道，“繁花虽美，却是难入茶道。因此但凡花茶者，均被列入俗品，难登大雅之堂；叶虽貌陋，却香溢飘远，历经千年而成高雅之风，试问这其中孰优孰劣？”

郑家算是武将世家，郑静茹虽不喜舞刀弄枪，但骨子里却是有着几分豪爽。因此郑静茹的行为举止，倒不似寻常闺中小姐那般柔弱矜持。

“这……我当然记得！”凌寒一脸尴尬，“可你当下最需要是安心养病，所以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当日能够安抚郑静茹，凌寒可是没少花心思。

像郑静茹这样深宅大院的千金小姐，尤其是这副尊容的情况下，其内心是充满极度地自卑，久而久之就会患有自闭症。

经常服侍在左右的丫鬟小月，曾坦言自家小姐因自身样貌原因，常常是心情郁结自怨自艾，以至于最后有了暴食暴饮的习惯。

接下来几日，凌寒除了天不亮就晨跑，就是前往关注郑静茹后续疗养。

而每一次前往，凌寒都要与沈重言同行。

人贵有自知之明，凌寒深知自己出奇招还行，但是真要讲究医术，他还没有到登堂入室的地步。

所以，这后续的疗养护理，大部分是沈重言亲自代劳。

而他主要的工作，就是折腾几只叫化鸡，让这位郑家千金解馋。

正因如此，凌寒这才对症下药坦然交心，让郑静茹逐渐放下警戒。

只是没有想到，这却成了他一种负累，因为陪伴郑静茹，已严重影响了他的作息规律。

见凌寒沉默不言，郑静茹神情一黯：“静茹视先生为知音，原以为先生与他人不同，如今看来与他人也是无异，见不得静茹这般丑陋模样。”

“不，你错了。”凌寒摇了摇头，“在凌某眼中，美丑有别，却也无别！”

“先生此话何意？”

“凌寒小友，老朽就先离开了。”

沈重言整理好药箱，看了凌寒一眼，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凌寒正打算一同离去，却被郑静茹拦了下来。

“郑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凌先生，你答应陪我解闷说话，难道你忘却了？”因喉痈发炎而谈吐艰难的郑静茹，如今已经可以顺利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