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很快降临,像一床厚重的黑毯子盖住了整座孤岛。
山巅背风处,一堆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子随着山风乱窜。
橙红的火光跳跃着,映在罗泽凯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也照亮了他手中那把战术匕首——
刀尖稳稳挑着一根树枝,上面串着一块羚羊肉。
油脂“滋滋”滴进火焰,腾起一阵带着野味的焦香,在冷冽的山风里飘散。
伊莲娜小口啃着罗泽凯递来的烤肉。
肉块外皮焦脆,内里还泛着粉红,嚼起来韧中带嫩,野性十足。
但没盐没调料,只有纯粹的肉味。
她艰难地吞咽着,干渴的感觉立刻涌了上来。
她艰难地咽下去,喉咙干得发紧,立刻渴得难受。
“水……我想喝点水。”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巴巴地看向他腰带上挂着的那两瓶矿泉水,像看沙漠里的绿洲。
“不行。”罗泽凯头也没抬,专注地用匕首削尖一根硬木,制作成临时的长矛,“那是救命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
“可是……我渴啊。”她伸出了两根手指,哀求道:“我润两下可不可以?”
罗泽凯于心不忍的笑了:”张嘴。“
她乖乖的张开了嘴,罗泽凯像滴香油一样往她嘴里滴了两下。
伊莲娜吧嗒吧嗒嘴,用舌头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意犹未尽的说道:“好残忍啊。”
“你等会儿。”罗泽凯起身,顺手抄起一根燃烧的树枝当火把,走下山坡。
他一边捡枯枝,一边四下张望,很快在背阴的岩缝里发现了一丛低矮的植物,结着一串串熟透的黑色小浆果。
“黑天天。”他低声说,迅速摘了一大把塞进裤兜。
回来时,他一眼就看见伊莲娜正眼巴巴地盯着他腰上的水瓶,知道她又渴了。
他没说话,从兜里掏出那把黑天天,摊在掌心:“吃过这个吗?”
“这个是什么东西?”她瞪着一双疑惑的眼睛问道。
“你尝尝。”罗泽凯递了过去。
伊莲娜拿起一颗,小心翼翼放进嘴里,轻轻一咬——
“哇!”她眼睛瞬间亮了,“甜的!还有点酸!好吃!”
“黑天天,也叫龙葵、黑星星、天茄子。”罗泽凯又掏出一把,“你们那边没有?”
“没吃过,第一次见。”她接过整兜,像捧着宝贝,大口大口吃起来,汁水沾在嘴角,像个野孩子。
吃到只剩几颗时,她突然停下,把手里的果子举到罗泽凯面前,有点不好意思:“你吃。”
罗泽凯笑了:“你吃吧,我再去摘点。”
没过十分钟,他又捧着两兜黑天天回来,交给她保管好。
夜色彻底黑透,浓得像墨。
远处山谷传来几声怪异的鸟叫,忽远忽近。
偶尔,一声低沉的兽吼从丛林深处滚过,听得人头皮发麻。
“睡吧,我守夜。”罗泽凯往火堆里添了根粗木。
“我怕……睡不着。”伊莲娜缩了缩身子,抱紧膝盖,声音轻得像蚊子哼。
“怕什么?有我在。”罗泽凯语气沉稳。
“罗。”
“嗯?”
“你的声音……很好听。”她忽然说。
罗泽凯一愣,随即“噗嗤”笑出声:“你听了一天了,现在才想起来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