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也拍案,拍的比她大声。
“朕不喝!”
这个偌大的王朝的帝后跟两只斗鸡似的互相拍案,最后因为一言不合,又一次大打出手,摔了一地的摆设。
可怜那碗汤,不光凉得没了热气,还被一怒之下的皇后扔出了殿门,白白便宜了土地爷。
看守过来时,陈阿娇钗环凌乱,带着自己的盛大仪仗怒气冲冲的离开,殿内的刘彻摸着自己被陈阿娇挠红的脸连背影都透着一股子暴躁。
看守当时想圆润的离开。
谁料刘彻眼尖,直接问道,“那逆子呢!?还不来见朕!”
看守趴着了,战战兢兢回了霍彦的话。
刘彻的脸彻底黑了,他大步流星出了门,也没带仪仗,一脚踹开霍彦关紧的门。
“逆子,你给朕滚出来!”
他本是要教训霍彦,却被呛人的烟雾引得咳嗽连连。
“阿言!”他看不见霍彦的身影,以为是着了火,便一边指挥人进去救人,边站在门前大喊,“阿言,阿言!”
寝室的门陡然被人撞开,霍彦揉着眼睛撑起身子,他瞧着满室的烟雾,和满脸汗来救他却困得七歪八倒的众人,捂着自己生疼的太阳穴,懊恼的发出一声呻吟。
“谁让你们进来的!我扛不动你们。”
他自己耐药性高,一般想安眠都得多多的加。可对这些人来说,这浓度吸完,得睡个一天。
他熄了烟,瞧着躺了一地的人,又听见门外刘彻的高喊,本来不算疼的头突然又疼了。
每次都是姨父,每次都是他!
霍彦黑着脸,推开了门,还没骂人就被俯下身来的刘彻紧紧抱住,这位陛下发疯似的左右瞧着他,一遍一遍地翻看他的手脚,口中念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霍彦像是一只充了气的气球,被他伸手轻轻一戳,软软一捏,瞬间漏了气,打回了原型。
“我没事的,我没死,你不要这样,我都没法骂你了。”
层层叠叠的绸衣厚服铺在冰凉的石阶下,刘彻将下巴抵在他的发顶,温暖的手掌拍着他的脊背。
“阿言不怕,姨父在这里。”
霍彦身子在微微发抖。
他的危险雷达告诉自己,推开他,快跑!
再这样下去,他必会成为舅舅,彻底被这个皇帝俘获。
可他的腿却像是长了钉子一样把他死死钉在原地。
霍彦不由反思自己,如果在这里的不是刘彻,他根本不可能肆意的发脾气,说骂就骂。皇帝就是皇帝,封建大爹谁拿他当正常人啊。
可他就是发脾气,他就是能闹,因为他就是仗着刘彻疼他,姨父才舍不得伤他呢。
该死的,他完了!
他好像,可能,大概真的把刘彻当爹了。
要死了,我卫家被一个刘彻搞得全军覆没了。
霍彦在刘彻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打了自己一巴掌,随后推开他,抱拳倚在门口,顶着巴掌的半张脸红扑扑的。
“我们家必须有一个清醒的人。”
所以,你退,退,退!
刘彻怔忡了一下,莫名懂了霍彦这奇葩的脑回路,然后哈哈大笑。
他也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红痕,跟霍彦莫名来了点父子相。
“阿言啊,倒也不用这么狠的,万一毁容了,姨父会心疼的。”
霍彦不再看他,只是低敛目,坐在门槛处,轻问他道,“姨父,你不觉得挣钱太慢了吗?我们完全搞错了方向,骗能拿几个钱。我们才是老大,他们都得听我们的才是。”
刘彻的笑熄了,他的眼眸深沉,扫向霍彦。
霍彦直面帝王,挺直脊梁,不卑不亢地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