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我没护好他们。我连据儿都护不好了。
可我好累啊,我天天都在吐血,我没有血了,我没有嬗儿了,我没有舅舅了,我没有阿母了。
我什么都没有。
我的阿兄也早就不要我了。
我是个疯子。阿兄是大英雄。
我无法去茂陵了,紧挨着阿兄的泰安侯墓只能空置了。
以后连见到阿兄的资格也没有了。
无法同归了。
霍去病想搂着他,却只能任由他的尸体被刘彻叫人抱到自己的身边。
太子很快到了,满室的血让他吓出了冷汗,他几乎跌坐在榻前。
年老的皇帝老泪纵横,他的血几乎糊满整个床榻,他却在呼唤身边的刺客,他的孩子。
“阿言,阿言,朕赐你无罪,起来啊,阿言。”
刘彻近乎是吼着,他的血越流越多,巫医捂都捂不住,谁也不敢让陛下截肢保命,真正敢的人在榻下,他们只能任由皇帝的眼神涣散。
“阿言,阿言,朕好孤独啊,阿言。”
起来啊!
霍去病抱着自己的幼弟,看着姨父一点一点拨开自己幼弟的头发,年老的皇帝浑浊的眼睛似乎变回青年时的明亮,他喘息着将霍彦的手放在手里,对着太子道,“朕活得太久了,他不放心你,所以要和朕一起死。”
他的目光太过清明,刘据近乎伏在地上。
刘彻大笑,他摇了摇头,“你不肖朕。”
太子的面色惨白。
“儿臣…”
他欲解释,刘彻却甩袖,“让他陪葬茂陵,厚葬。”
刘据如蒙大赦,他将霍彦从霍去病怀里抢走,无声的痛哭,哽着声音,喊了一声阿兄,一个都当祖父的人哭成了孩子。
他的阿兄死了。
一直助他,一直护着他,哪怕疯了都会替他解决问题的阿兄死了。
刘彻的唇色青白,他没有叫自己的傻儿子,只是将目光放在床幔上,然后咽了最后一口气。
江山千里,惠然来慰幽独。
他好孤独啊!
霍去病一只手牵住霍彦,另一只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刘据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一时之间瘫坐在地上,眼泪无声的掉下来。
他的父皇,他的阿翁死了。
霍去病的长梦惊醒,他支着额,梦中内容已记不太清,但他只觉得自己这个梦不好。
他只记得梦中的阿言一直哭,他很难过。
“翁翁,阿言的梨汤好了没?他不爱加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