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皇帝见到狼狈的广陵王震怒,再度增派建武将军、辅国将军等四支兵马前去支援,却一战而败,被齐军全歼。
裴伯成连
胜几场,齐军士气大涨,对涡阳更加势在必得。裴伯成命人将卫军尸身全部拉到涡阳城下,堆成五丈高的尸山,在城下得意叫阵:“你们的援军已经全灭!速速开门投降!”
城中被围困日久,已经渐渐缺食少水,但始终死守城门,双方仍然僵持不下。
几位将军逃回悬瓠,皇帝勃然大怒,即刻全部夺爵废为庶民。
皇帝靠在床头剧烈地咳嗽,连续的战败让他心结郁重,原本还算顺利的南下之战现在不得不暂停,襄阳就在前方,但他必须派主力去救涡阳!
攻打南阳的功臣平南将军听诏,率十万大军前去涡阳,这已经是在围城数月后,卫军能调动的主力了。
皇帝不停地咳嗽,喝了苦口钻心的药汁后被压下去少许,但很快又头痛上涌。
如果平南将军这一仗再败,他就必须立刻动身亲自去涡阳督战,兖州决不能有事。但低头的一瞬间,他看见自己苍白削瘦的手,忍不住狠狠握紧。
这只手从前能拉开十石强弓,可现在却虚弱地只能端起一碗汤药,他看着看着忽然一个重击打在被子上。
“陛下。”屋外有人求见。
“进。”皇帝面色归于平静,将手放入被子里。
宿卫匆忙推开门,面露喜色,“陛下,平南将军大捷!”
皇帝猛地竖起腰背,又后靠回去,他闭了闭眼,而后开口连声道:“好!好!好!”
其实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此一去带走了整个卫军的主力,若是再敌不过齐国的攻势,那淮北危矣。
但也许是接连战事失利,皇帝也为这板上钉钉的事担心起来。
欢喜过后,皇帝看向窗外的守军,心情再度晦暗。此次南下恐怕只能到这里了。
想到这儿,皇帝忽然觉得喉咙又开始发痒,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上涨得通红。
他伸出手去拿桌上摆着的汤药,也不在意已经凉透,直接一饮而尽。
宿卫来不及阻止,小心翼翼问道:“臣再去倒一碗过来?”
皇帝挥挥手,捂住额头道:“够了,我又不是水牛!”
宿卫吓得不敢说话,屏气等在一旁,直到皇帝不耐烦道:“出去!”,他才松口气小心退出。
刚一出去,就有羽林军上前来报:“将军,府外有人求见陛下。”
他当即蹙眉,“什么人?陛下也是想见就见的?你们也是!什么人都不拦着。”
那人为难道:“……此人说是安平长公主。”
“——公主?”
不怪他惊讶,悬瓠自成为陛下驻跸之所,就已经是卫齐交战的焦点,说是战场也不为过,在洛阳娇生惯养的公主怎么会来这里?
况且安平公主年纪大了,什么事值得她千里迢迢辛苦跑一趟?
他想了想,还是先禀报陛下。
皇帝身体稍歇,心情也好了些,便让人带公主进来。
他以为是公主又有什么事求到他头上来,已经准备好了说难听话的打算,但公主显然有所预料,一上来就开门见山。
“陛下,我要告发皇后秽乱宫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