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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3章旧屋换新殿（第2页）

永昌十八年冬夜，紫宸殿外风雪交加。年轻的景弘披甲持剑，立于悬崖之畔。对面，是身着龙袍的兄长??太子景昭。两人对峙良久，最终，景昭纵身跃下深渊，口中喊出最后一句话：

>“你守不住的！这江山，早晚要被你们这些自诩正统的人毁掉！”

画面戛然而止。

女子双膝跪地，泪如雨下。

“原来……王爷没有说谎。”

>“死的，从来不是篡位者，而是真正的继承人。”

她终于明白，为何景翊至死都不肯认罪。因为他知道，自己虽谋反，却是为了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那个被掩盖了三十年的真相。

而今，九子之中，已有四人确认尚存人间。一人隐居西南，化名为医；一人投身佛门，在五台山诵经赎罪；第三人，竟是当今天子身边最不起眼的小宦官，常年负责焚香洒扫，无人知其来历。

至于第九人……线索竟指向了正在赶赴京城参加“策论大典”的一名考生??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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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城南门校场，策论大典首场开考之日。

万人齐聚，旌旗猎猎。考生按编号列队入场，每人领取三道试题：一道论《孟子》“民为贵”之义，一道析近年边疆赋税失衡之弊，最后一道则问：“若君昏臣佞，兵疲民困，当以何策救国？”

众人大哗。尤其是第三题，几近谋逆之言！许多士子面面相觑，不敢下笔。

唯有角落一人，提笔疾书，毫无迟疑。

监考官悄然走近，见其答卷开篇便写道：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不在边关，而在庙堂；不在外患，而在内腐。昔有陈炳窃权，今有勋贵盘踞，明日焉知无他人效尤？欲救国者，先清君侧，次削藩镇，再兴农战，终以雷霆手段荡涤旧弊，方可重生。”

字迹刚劲有力，观点犀利如刀。

监考官心头一震，立即命人记录此人编号：**丙三七九**。

此人，正是阿七。

当他交卷离去时，一名黑袍人悄然尾随其后。行至僻静巷口，那人忽而出手，一把匕首抵住他咽喉。

“你是谁？”黑袍人低喝，“谁派你来的？为何知晓‘翊王’二字？”

阿七冷笑，毫不畏惧：“你问我？你应该去问你自己??你脖子上的烙印，是不是也被剜去了？”

黑袍人身形剧震，猛地拉开衣领，露出同样疤痕。

“你……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和你一样。”阿七缓缓转身，直视对方眼睛，“我们都是‘九子’的遗孤。我们的父亲，是先帝暗中遣散的皇子后裔。我们的母亲，或被毒杀，或溺亡，或烧死于一场‘意外’大火。而我们活下来，只为等一个机会。”

黑袍人呼吸急促：“什么机会？”

“翻盘的机会。”阿七轻声道，“洛羽开了这个口子，让我们这些贱民也能踏入庙堂。这不是仁政，这是破绽。只要有一个‘九子’进入中枢，就能撬动整个棋局。”

黑袍人沉默良久，终是收起匕首：“我叫陈九，原属‘影组’，负责保护最后一位皇子。我以为他们都死了……直到昨夜，我收到一枚玉佩，上面刻着‘?’字。”

“那就没错了。”阿七嘴角微扬，“他们在召唤我们。”

“可你不怕死吗？当今圣上智谋深远，洛羽心狠手辣，裴仲衡老谋深算，你们这些人一旦暴露，立刻就会被碾成齑粉。”

“怕？”阿七仰头望天，阳光刺眼，“我从出生那天就在死。活着，只是为了告诉这个世界??有些账，迟早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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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洛羽收到一份密报：

【丙三七九号考生，笔试三场全优，总评第一。其论述极具煽动力，已在部分年轻考生中形成‘清君侧’思潮。建议重点关注，必要时予以控制。】

他盯着这个名字，久久未语。

窗外，春风拂过庭院，吹落一树梨花。片片洁白飘入案前，落在那份名单上，恰好遮住了“阿七”二字。

良久，他提起朱笔，在旁边批注一行小字：

>“此子锋芒太露，恐难久持。然其言有理，其志可畏。暂列候补，调入御史见习营，归武轻影directoversight。密切监视，亦可利用。”

放下笔，他揉了揉疲惫双眼，低声自语：

“你以为你在布局？可你怎知，你自己不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