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是在自己家里录的音,没有把设备放到别人家去,没有侵犯别人的隐私,是合法录音。」
「录音的工具是什么?」
「一支录音笔。」
简疏文点点头,心想在自己家录的音,如果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没有侵犯和传播他人的隐私,那么录音可以作为合法证据使用。
简疏文静静地听录音中两人的对话,他听到林子川对陈非说:「其实我们都知道了,就想着给嫌疑人一个机会,如果他能坦白,能减不少刑。」
简疏文问楼武:「什么叫都知道了?林警官是在暗示陈非吗?有证据证明陈非是杀害钱弘的凶手了?」
「没有……」
「那这是诱供啊,他怎么又诱供?」简疏文皱眉,「他」指的是林子川。
「查案子找人问话,使用这样的话术很正常嘛!怎么就是诱供了?这种方法不让用,那种手段不许搞,规矩定得那么死,束手束脚的让我们警察怎么查案?」楼武吐槽。
林子川一番操作之后,陈非依然一口咬定自己跟钱弘被杀没有关系,到了最后,林子川好像出门了,有开门的声音,但开门的声音过后,又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有玻璃砸到了地上,砸碎了。
楼武说:「这里,陈非说子川折返回来用玻璃瓶打了他,我呸!」
简疏文说:「林警官或许有诱供和伤人的嫌疑,但全程他没有提到要钱,跟敲诈勒索不沾边。敲诈勒索是指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对被害人使用威胁或要挟的方法,强行索要公私财物的行为。林警官是个聪明的,他全程没有提钱,那就不构成敲诈勒索。」
简疏文想起张凡生被公司起诉敲诈勒索的那个案子,就是因为张凡生在对话中提到了钱,所以敲诈勒索的罪名成立了。
谈钱的时候一定要小心,避免被有心人污蔑。
楼武说:「陈非说,子川虽然没明说,但却是在用诱供的话术暗示他交贿赂。」
简疏文笑了,「暗示?这……暗示可还行?这场官司陈非他打不赢的,证据不足。」
「打不赢也要打?为什么?我知道了,子川为了查案,经常找他,找他的过程中可能哪里得罪他了,所以他才要用这种方式报复子川。唉,公民有义务配合公安机关调查案件,就算频繁去找你,甚至把你列为嫌疑人,也是为了查案嘛,动不动就来告我们,让我们怎么做?案子不查了呗!」楼武在那发牢骚。
「我觉得,双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是不是可以调解调解?」简疏文说,「陈非不是那种妨碍公务丶不配合调查的人,陈非是个好公民。」
楼武一脸不高兴,看来对陈非很不满。
简疏文既认识林子川也认识陈非,在他印象里,林子川是个热心负责的好警察;至于陈非,尽管陈非背叛过他,但简疏文依然不愿意用恶意去揣测陈非,在简疏文眼里陈非和以前一样,虽然脾气有点怪,但是个好人。
简疏文觉得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这场官司可以不用打,只要解开误会就行了。
于是简疏文问楼武:「林警官现在在哪?我想去见见他。」
「在禁闭室。」
公安局的禁闭室是用来关押违反纪律的警察,对其进行思想教育的地方,虽然局里不觉得林子川做错了,但法院那边发了话,要限制人身自由,局里只能让林子川住进了禁闭室。
简疏文在禁闭室见到了林子川。
林子川一见简疏文,就不由发笑,痞里痞气地说道:「哟,简律师,怎么是你啊?小楼帮我去找律师,没想到找了你来。」
简疏文笑着坐下,「怎么不能是我?」
「你上次帮时桐把窃听器的锅给背了,我还没找你呢。」
「没有背锅,没有的事,窃听器就是我放的。我犯错,我认错。」简疏文笑道。
「行了,在我面前别装了,我们都心知肚明。」林子川想找什么东西去砸简疏文,找了一圈没找到,只好作罢。
「真不好意思,我这简陋,没什么好招待你的。」林子川翘着个二郎腿,说。他在外面还注意点人民警察的仪态,在这里面就有些放飞自我。
简疏文挑了挑眉,「好好的禁闭室怎么被你住成自己家的感觉了?不会没少进来吧?」
林子川眉毛往下一压,似乎不满简疏文挤兑他。
简疏文笑道:「好了,林警官,咱们说正事吧。是这样的,我已经跟楼警官了解了情况,也听了陈非提供给法院的录音证据,我认为,陈非打赢这场官司的可能性不大。」
简疏文继续说:「陈非是在自己家录的音,录音没有经过剪辑丶编辑,是原录音,按理来说可以作为合法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