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秦见鶴这样问,叶知秋眼底不自觉现出一点探究和戒备的神色来。
像是好强又缺乏自信的小朋友般,紧张地盯住了他。
见状,秦见鶴垂眸,轻笑声中染上了一点微不可察的叹息。
他并没有真的等着叶知秋猜测出声,而是直接告诉了他答案。
“孟达三幅,周朗七幅,”他含笑顿了顿,“孟达组十人出头,共过审十五幅设计稿,周朗组人数略多一些,也是差不多的数字。”
“叶知秋,”他说,神色认真了些,“你一个人的力量足以抵得上一个小组,而且综合水平也远超他们,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虽然已经模糊地意识到了什么,但叶知秋的唇瓣却抿得更紧了几分。
“能救你的从来都不是我,也不是别的什么人,叶知秋,”秦见鶴叫他的名字,嗓音微沉,“能救你的,从来都是你自己。”
秦见鶴的嗓音一向都是很平静的。
可莫名地,叶知秋就是能够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那种毫不掩饰的欣赏与赞叹。
好像自己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一般。
叶知秋微微愣怔,唇瓣不自觉抿紧了。
“不过,”秦见鶴又说,嗓音中染了浅淡而温和的笑意,“无论你有多厉害,只要你有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一定会出现在你身边。”
被人说厉害,叶知秋或许会诚惶诚恐,也或许会心生喜悦。
可是被秦见鶴这样的人认认真真地说很厉害,叶知秋却只觉心头不受控制地震动。
像是一根电流铸就的鞭子在他心尖上猛地一扫般,那股带着麻意的震动迅速由心尖传遍了全身。
他其实是很想要冲秦见鶴笑一下的,但还没有开口,眼眶处的烫意就出卖了他的情绪。
“这个世界上,我认识很多人,”秦见鶴那双漆黑的眼眸安静地看着他,极认真,“可是只有你,是我患难与共的知交好友。”
从见面到现在,秦见鶴的话并没有太多。
他只是问了叶知秋几个问题,然后向他陈述了自己的看法。
可莫名地,这些话所带来的强大力量,却迅速抚平了叶知秋心底的伤痕。
今晚那些因命运被人愚弄而升起的强烈的愤怒愤恨与痛苦,全部在秦见鶴此刻舒缓的与调离,一点点沉寂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温暖,是感动,是越来越多的安全感。
身上的寒意似乎终于被驱散。
叶知秋低头,下意识地将身上的大衣笼紧了些。
他揪着大衣的衣襟,在心底将秦见鶴刚刚说过的那些话一遍遍慢慢咀嚼。
如果算上以齐鑫名义发表的那些作品的话,叶知秋的作品其实很多。
为了齐韵,那时候,他尚未毕业就开始日夜奔波。
把齐韵做强做大,是齐鑫的梦想。
但同时,也是他的事业,是他心里憋着的一股劲儿。
他一心想要将齐韵扶起来,想要让叶洪宪看一看,他看不起的人也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或许是因为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也或许是那时候他十分年轻思想更加活跃,那段时间内里,他像个超人一般,设计稿一幅一幅不停歇地往外出。
相比较而言,这段时间内十几幅的稿子,他并没觉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