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这等纨绔,他如何看在眼里,自然不会与之结交。
韦爱卿,依你奏本所言,陈瑞昌能与段春江结识,便是因薛蟠相互引荐。
除此之外,薛蟠是否还参与军机泄密!”
韦观繇听了嘉昭帝发问,心中一阵凛然,只要自己说一个是,只怕薛家满门都活不成。
圣上对齐国公府多少有些顾忌,对一个数代皇商之家,哪里会有半分顾念。
薛蟠如不仅引荐他们结识,还涉及军机泄密实事,薛家下场定比金陵甄家更惨烈。
圣上多半要将薛家斩尽杀绝,明着告慰数万亡灵,实则借金陵薛家之亡,震慑敲打四王八公旧勋。
……
韦观繇身在官场多年,通晓朝堂纠葛风险,深谙嘉昭帝深险谋算。
但他是正统科甲出身,骨子里道统坚守严谨,靠着自身之卓越才干,才得三法司首官之位。
他和柳静庵、李继宗、郭佑昌都是同一类人,道统操守,为官清誉,比性命更加要紧。
即便嘉昭帝话语之中,似乎有隐约倾向,韦观繇也不至于奉迎媚上,颠倒黑白来说话。
……
凝声说道:“启禀圣上,据大理寺探查,薛蟠只引荐段春江和陈瑞昌认识,倒并无参与泄密之事。
按照三法司律法考量,薛蟠确是无心之过,应该无蓄意之情,如果依律定罪,三法司必考量权衡。”
嘉昭帝脸色微沉,说道:“他是无心之失,却造滔天之祸,岂能因无心二字,洗脱得干净!
段春江一个低贱粮商,如果没有薛蟠的引荐,如何能和国公嫡孙结识,如何做出捅天之事!
六十五万担粮草,四万军民亡魂,大周朝荣辱颜面,朕如何对天下臣民交待。
历来非常之情,必用非常之法。
陈瑞昌乃是主犯,罪不容恕,薛蟠虽是无心之过,但国法情理难容,必须严惩,不得宽宥!
这些江南世家富户,喜与世勋高门结势,一惯心思活络,行事无所顾忌。
前有金陵甄家私造火器,现有金陵薛家牵扯泄密,朕已不厌其烦。
大理寺缉拿薛蟠之后,严审细查,确证其罪,如有他情,两罪归一,绝不姑息。
军国要秘,事关社稷,军囤泄密,绝不能重演,朕要借此案警示朝堂。
但凡有人牵扯罪愆,不管是国公嫡脉,或者是世勋亲眷,一律严惩不贷,看哪个还敢再遇雷池!”
韦观繇听了嘉昭帝这番话,心中已犹如明镜,圣上并不是向借薛蟠发作,以此辖制威远伯贾琮。
而是要借严惩军囤泄密大案,向朝中旧勋和勾连世家警示。
韦观繇方才注意到一个细节,郭霖言贾琮和薛蟠并无往来,圣上神情明显有所和缓。
圣上虽是谋算疑重之人,但对贾家这位少年家主,赏识器重着实非同一般……
……
神京城北,雍瑃街,段家粮铺。
周平带着一个随从,正坐在店堂里,慢条斯理喝茶。
段春江满脸笑容,说道:“上回贵客上门,在下正不在店中,以为错过桩好买卖,心中实在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