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春江听了这话,神情为难说道:“贵客,生意场上的事,怎好劳烦你走动,这太不方便。”
周平皱眉说道:“段掌柜可不要想岔了,让我知道了你的上家,以为会坏了你的生意。
我们这种门第钱财用不尽,难道还会屑于商贾之事。
府上老大人和少主人,都是极贵重的人物,不能有半分差池。
米粮乃是入口的东西,我们办差不敢马虎半分,必须看到米粮的出处,全程都盯着才放心的。
段掌柜要真的介意此事,我找别家做生意便是。”
周平说着站起身子,便利迈步离店出门,段春江忙上前拦住,笑道:“贵客可是误解我的意思。
我是担心让劳顿,既然是这等缘故,请你与我同去便是。”
…………
周平越这般拿腔作势,段春江愈发深信不疑,以往豪门并无这规矩,觉得皇亲国戚毕竟不同。
听说宫里的皇帝吃食,还要太监事先试吃,还需要银针探毒,才能奉到皇帝御前。
想来这些皇亲国戚,也都是有样学样的,摆上这等臭架子,这也在常理之中……
其实即便坏了生意规矩,段春江也会带周平过去,他不过做戏要全套,不想留下丝毫破绽。
他对眼前这笔大生意,心中早已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做成,还要和这位亲王家奴,好生笼络关系才是。
笑道:“贵客,店里源头库存之处,就是神京城南某处,车马几刻钟便可到。
碧梗米每担出货一百零五两,我可以百两每担出货给你。
每担兑出五两余银利是,算是请贵客吃茶饮酒,请贵客以后多照顾生意。”
周平哈哈一笑,说道:“段掌柜真会做生意,我算是瞧出来了,你一定是能做大事之人。”
段春江见哄得周平高兴,心中暗自得意,带着周平上了粮店马车,向着城南而去。
周平的那位随从骑马跟在车后,粮店对面一家食肆意,一名跑堂伙计正来回忙碌。
他看到段春江出门,留意的看了几眼,随着马车渐远去,他并没太过在意,因这种事常有的。
但他却完全没留意到,一等段春江马车离店,街上一个货郎,几个过路行人,都各自离开街面。
而他们匆匆去往的方向,正和马车行驶路径同向,这等情形谁也不会留意……
……
马车一路向城南行事,周平和段春江随意闲聊,偶尔掀开车帘打量几眼,似在欣赏沿途街景。
当马车行驶过宏德门之时,看到大队锦衣卫蜂拥而至,正对城门兵丁说些什么。
紧接着许多兵定跑上前,推着两扇城门轰隆关闭,城门口许多百姓驻足议论。
段春江有些疑惑,说道:“还没到日落之时,锦衣卫怎就锁闭城门,难道城中出了什么事故。”
周平微微一笑,说道:“段掌柜这就没见识了,如今蒙古鞑子兴兵南下,正和朝廷大军对战。
两邦正交战之时,自然要多加小心,加紧城门防守,那是应有之义。
加上近日许多难民入城,神京城中已有些乱了,如今只是提早锁闭城门。
再过上七八日时间,只怕就要九门封闭,再也不许难民入城,神京城养不了这么多人。”
段春江笑道:“倒是在下浅薄,贵客毕竟出身高门,见识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