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舱已接入全球情感网络。
>提醒:每一次你说出真相,都有人在远方因此醒来。”
洪世贤看到这条推送时,正坐在新片发布会现场。主持人问他:“《摔杯子的男人2》打算怎么拍?”
他沉默几秒,然后摘下墨镜,露出通红的眼眶:“第一部讲的是爆发,第二部我想讲和解。不是跟别人,是跟小时候那个冷得发抖的自己。”
台下寂静无声。
他继续说:“很多人问我,为什么非要用这么激烈的方式表达情绪?现在我可以回答了??因为我终于明白,那些摔碎的杯子,其实是我在替过去的自己,一点点捡起散落一地的尊严。”
发布会结束后的庆功宴上,他母亲悄悄递给他一封信。信里只有一张老照片:年轻时的她抱着襁褓中的他,笑容温柔。背面写着:“那时候我也冷,可我不知道该怎么抱你。”
他攥着信走出酒店,抬头望天。雨不知何时停了,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月光洒下来,像一场迟到三十年的拥抱。
而在西北山村的小学教室里,那个曾写下“希望我爸死了”的男孩,今天交上了新的日记:
>“昨天警察叔叔来了,把我爸带走了。老师说这不是我的错。
>今晚我梦见妈妈笑了,她说:‘谢谢你说了真话。’
>我觉得,我也可以做个好人。”
支教老师读完,眼眶湿润。她把这张纸贴在“一句话墙”最高处,旁边已有上百张便签随风轻摆:
>“我偷过同学的钱包。”
>“我嫉妒闺蜜比我漂亮。”
>“我讨厌我的残疾儿子。”
>“我曾经想杀死抑郁的自己。”
每一张下面,都有陌生网友的回复:
>“我懂。”
>“你不是一个人。”
>“说出来就好多了吧?”
>“我们一起扛。”
苏小满再次来到述真木下。这一次,她没有带笔记本,也没有录音笔。她只是静静坐着,听着风吹树叶的沙响,如同千万人在耳边低语。
夜深时,一片花瓣落在她掌心,拼出两个字:
**“继续。”**
她抬起头,看见远处山丘上,一群年轻人正围着篝火席地而坐。有人唱着跑调的歌,有人讲述失败的恋爱,有人坦白自己曾试图轻生。火光照亮他们的脸,映出泪水,也映出笑颜。
她忽然明白,这场变革早已脱离任何平台、任何组织、任何个人的掌控。它不再需要服务器,因为它已扎根于人心;它不再依赖算法,因为共情本身就是最古老的智能。
她拨通洪世贤的电话,只说了一句:“我想拍一部纪录片,名字叫《我们终于敢哭了》。”
电话那头,他沉默片刻,然后笑了:“我来演,不收片酬。前提是??你也得在里面说一次真话。”
“好。”她答应。
挂掉电话,她仰望星空。银河横贯天际,宛如无数未诉之言终获自由。
她轻声对自己说:
“其实我一直害怕成功,因为我觉得幸福不该属于我这样总在挖掘伤口的人。但现在我知道,正是这些伤口,让我能听见别人的痛。”
风掠过树梢,花瓣纷飞,拼成最后一句话:
**“第九舱,永不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