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焘领命。”
……
太虚中暗沉沉,青铜冥殿大门紧闭,轻轻浮动在谪炁之中,许久许久才听到一点细微的声音。
“嘎吱…”
一道道释光仍然在太虚与现世之间的边际穿梭,那崩解的洞天之中,粉红的莲花般的光色正冲天而起,金身破地而出,山林树木喜极而泣,发出低低的声音。
‘慈悲道。’
司马元礼等了许久,心中暗暗有些按捺不住,看了看那越来越浓厚的释光,心中暗沉: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河上也打起来了…’
司马元礼被李周巍救下,自然是远遁而去,在大陵川的角落暗暗藏匿了一阵,等到天崩地裂,这才寻隙而出,可一步迈出洞天,满太虚的牝水光彩就叫他心中震撼起来。
‘牝水?慕容尾殿陨落了?’
可仅仅是一眼,司马元礼当即察觉到了不对:
‘太虚如溪谷,淳元潺潺而流…这气象岂是神通能成的!’
他心中顿觉恐怖,不敢多思量,追随而去,老远才看到那谪炁,就等了好一阵,才看见那大殿消散如烟,只留下黑衣的男人孤身站在原地。
杨锐仪。
司马元礼连忙上前,轻轻抬头,眼中的神色凝滞了。
这位杨大将军虽然不自比天纵奇才,却也行事稳如泰山,如今却好像全然失了气度,面色较平常白了一分,失魂落魄地站着,神色晦暗。
“大将军…大将军?”
司马元礼唤了两声,才将眼前的人惊醒过来,杨锐仪抬了抬眼皮,看见他面孔上的询问之色,涩声道:
“萧…萧真人陨落了。”
重新提起萧初庭,杨锐仪的话语隐约有了一分含糊不清,似乎是尊重,又像是忌讳,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迈步向前。
司马元礼感受到其中颇有不同的韵味,心中暗悬,可偏偏摸不着半点头绪,只能紧紧跟在对方后面,道:
“方才我出洞天,见了韩大人…她说…有雷声。”
这话让杨锐仪侧过身来,张了张唇,又把话按下去,闷头向前,道:
“这不是人间事,不由你我妄议。”
司马元礼心中一沉,连忙低下头来,连连告罪,再也不多说了,只急步跟着,踏出太虚,却见着山林之中仍有光明,天边彩虹飘飘,为首站了一人。
此人驾驭明阳,神通极盛,端端地站在那一处,便将天空中的种种色彩汇聚,眉心的冲阳辖星隐约闪烁,宛如天神。
“原来是魏王!”
杨锐仪猛然撞见了他,直到此刻,眼中仍然升起惊叹与难以置信,轻声道:
“魏王这一道神通,可是神来之笔!”
李周巍金眸微动,答道:
“大将军谬赞了,不过绵薄之力而已。”
他这话并非谦虚,此刻提起大陵川之事,心中其实兴意寥寥。
大陵川的紫府博弈固然颇有起伏,他亦有一锤定音之功,与迟步梓联手算计了长霄,苏晏也终究陨落在他手里,夺取了气象。
可谁也不曾想到局势会发展到那样地步,见了连番出手的真君,再回头来看那一场大战,实在失了颜色,真正倒映在他心中的、叫他警惕与审视的,还是那纵横天地的一道道尊位。
见他轻轻摇头,杨锐仪似乎也有所领悟,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