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投入了如此恐怖规模的人力、物力、算力后,研究院方面却始终未能拿出任何一项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成果。】
【研究院内部,各种关于神力军武前沿理论的论文如同雪花般纷至沓来。】
【项目申请书塞。。。
于啸站在舰桥的玻璃前,手指还搭在读取器上。那首民谣缓缓流淌,像一条穿过时间的河,把记忆冲刷得清晰而锋利。他闭着眼,仿佛又看见父亲穿着灰色工装,在昏黄灯光下修理一艘破旧采矿艇的模样??油污的手掌、低沉的哼唱、眼角细密的皱纹里藏着笑意。
“你总说,机器坏了能修,人累了却没处修。”于啸轻声说着,像是对着空气,又像是对着那枚正在播放音乐的芯片,“可你现在碎成了数据尘埃,我又该去哪儿找零件?”
歌声戛然而止。系统提示音冷冰冰地响起:“文件损坏,无法继续播放。”
他没动,也没叹气。只是将芯片小心收进胸口内袋,紧贴心脏的位置。
外面,自由锚点Ω-9的轨道平台上灯火通明。来自各个星区的反抗者正陆续抵达。他们乘坐的是报废货轮、走私飞船、甚至用矿车改装的跃迁舱。有些人带着伤,有些人抱着孩子,更多人两手空空,只有一张从广播里抄下的坐标纸条。
但他们都有同一个眼神??不是愤怒,也不是绝望,而是**清醒**。
一种终于看清了世界真相后的平静。
指挥室内警报忽然闪烁红光。少女信息官猛地抬头,指尖在虚空中快速划动,调出入侵追踪图。“有信号渗入主网,”她声音绷紧,“加密层级极高,来源不明,但它……不是攻击型程序。”
于啸走近屏幕,看着那串跳跃的数据流。它不像病毒,也不像木马,倒像一首诗,被编码成二进制的韵律,在防火墙边缘轻轻敲击。
“让它进来。”他说。
“你疯了?”副官惊呼,“万一是陷阱呢?新云棺已经潜入脑机接口了,他们现在连梦境都能监控!”
“那就让他们看看我们的梦。”于啸冷笑,“我们不怕被监视,怕的是没人听见。”
数据流缓缓流入核心系统,自动解码后生成一段视频影像。
画面中是一个小女孩,约莫十岁,坐在一间破旧的地下诊所里,脸上带着淤青,右臂打着石膏。她面前放着一台老旧终端,摄像头对准自己,神情坚定。
“我是第十七号债务集中营的幸存者。”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昨天晚上,妈妈死了。她欠了一千二百信用点的医疗贷,利息滚了三年,最后要还三万七千。医院说,只要还不清,尸体就不能火化。”
她顿了顿,眼眶红了,但没有哭。
“他们把她关在冷冻柜里,编号D-419。我偷了管理员的钥匙,进去看了她最后一眼。她的手还是暖的,可他们说……那是‘未结清资产维持温度’。”
全场寂静。
女孩抬起头,直视镜头:“今天,我和另外六个孩子逃了出来。我们砸了信贷终端,烧了契约档案。我们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但我们想告诉所有人??
**我们不认这笔债。**
这不是借款,是谋杀。
我们不是违约者,我们是证人。”
视频结束,屏幕变黑。
舰桥内无人说话。只有通风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
良久,于啸转身走向通讯台,按下全域广播键。
“各位,”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刚才那位女孩叫林小雨,现藏身于北纬矿区废弃管道B7段。我已经派出救援小队。同时,请所有接收到这段信号的人记住她的名字。”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为债而死,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但我们要让每一次死亡都成为子弹,射向那个吃人的系统。”
“从今往后,每有一个孩子因贷致死,我们就炸一座信贷中心;
每有一个病人因无力偿还被拒诊,我们就接管一家医院;
每有一个家庭因‘信用破产’被拆散,我们就宣布一个城市脱离联邦管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