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中文

第752章（第1页）

第752章

月亮悄然出现在天上，镇北王府的灯亮了起来。

文德帝坐在正厅的紫檀木椅上，看着厅内陈设，墙上挂着的不是名家字画，而是一张北境布防图，图上用朱笔圈着几处关隘，墨迹深浅不一，显然被反复批注过，案几上堆着的不是古玩玉器，而是一摞军报和盐田账册，全然没有京中亲王府的奢华。

勋国公在一旁陪着说话，语气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触了陛下的忌讳，可文德帝只是偶尔“嗯”一声，目光总落在门口，像是在等什么，又像是在揣度什么。

“陛下，王爷回来了。”门外传来侍卫的通报，带着几分恭敬。

文德帝抬眼望去，只见陈平安一身沾着盐渍的青布袍，裤脚还沾着泥点，刚从盐田赶回，连衣袍都没来得及换。他进门时脚步微顿，看到厅内的文德帝，立刻躬身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文德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目光扫过他沾泥的靴底、磨破的袖口，想起京中传言里“骄纵跋扈、挥金如土”的镇北王，再看看眼前这副模样，心里那点刚消解的芥蒂又悄然浮起，这小子，到底是真的在北境吃苦，还是演给他看的？

谢清璃此刻也走了进来，和陈平安对视一眼后，立刻躬身行礼道：“儿媳参见父皇，父皇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好。”文德帝应了一声，起身后，陈平安连忙前面领路。

一顿饭下来，气氛很是诡异，众人见文德帝一言不发，显然陈平安还是心存芥蒂，都在闷头吃着饭不敢多说话。

文德帝吃完饭把并没有离开，众人见状显然明白了什么，一个个都起身离开，勋国公也要起身离开，却被文德帝叫住，勋国公只能悻悻的坐下，一脸苦相，心里暗道：“你们父子俩的事，把我留下来干什么。”

屋里陷入一片死寂，文德帝没有说话，陈平安也没有说话，气氛顿时压抑起来，勋国公想要缓和缓和气氛，张张嘴，但感觉此时说什么都不合适。

“父皇。”陈平安最终还是先声开口。

“跪下。”文德帝的声音冷的像淬开了冰一样。

陈平安“咚”一声跪在冰凉的青砖地上，脊背挺得笔直，没有丝毫瑟缩，文德帝俯视看在跪在地上的陈平安，“老九，你要给朕一个解释。”

“父皇儿臣迫不得已。”陈平安回答道。

“迫不得已？你到北境不足一年，就将北境兵权尽收手中，京中流言说你拥兵自重，朕原以为是政敌攻讦，可今日见你这盐田、这王府，倒像是真把北境当成了你的私地，你要给朕一个解释，你手里的兵权，到底是为了守疆，还是为了对抗朝廷？”

这话像根冰锥，戳得厅内气氛瞬间凝固。勋国公刚要开口圆场，却被陈平安按住手。

陈平安抬眼看向文德帝，眼底没有怨怼，只有一丝疲惫的坦然：“父皇若不信，儿臣无话可说。只是北境的兵权，儿臣若不攥紧，怕是活不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