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垃圾的英雄,只有垃圾的玩家,哪怕是一张厕纸都有其用处,只看你能不能找对方法。
虽然是个灵能麻瓜,至今也被众人嘲讽为脆皮蓝莓,但基里曼并非如此,反而有着其独道妙用。
正所谓人无横财不富,。。。
林孝坐在观景台边缘,膝上摊开的册子在微风中轻轻翻动,纸页沙沙作响,仿佛有无数低语从字里行间渗出。那几行陌生笔迹依旧清晰,墨色深沉得不似新写,倒像是早已存在,只等他看见。他伸手抚过“这次换我陪你”几个字,指尖微微颤抖。
他不知道这是谁写的??是未来的儿子?还是某个未曾谋面的记忆投影?但他忽然明白,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句话诞生于某颗星球上的某盏灯下,由一颗不愿遗忘的心写下,然后顺着“家门网络”的脉络,穿越星海,抵达了他手中。
就像那条红围巾一样,真实得无法否认。
舱门外传来脚步声,轻而迟疑,像是怕惊扰什么。白鸦推门进来,肩上披着一件旧式军大衣,领口磨得发白。他站在门口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林孝,眼神复杂,像藏着千言万语,又像终于学会沉默。
“你也听见了?”林孝轻声问。
白鸦点头:“三小时前,‘归忆堂’接收到一段匿名上传的记忆流。画面很模糊,是个老人坐在轮椅上,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嘴里反复念叨一句话:‘小孝……你走得太远了,妈煮了汤,一直热着……’”
林孝闭上眼,呼吸一滞。
“坐标溯源失败。”白鸦继续说,“上传者身份未知,设备型号早已淘汰,信号却异常稳定。更奇怪的是,那段记忆触发了全球一百二十七座‘归忆堂’的同时共鸣,所有正在使用网络的人,都在那一瞬间闻到了葱花汤的香味。”
林孝睁开眼,望向舷窗外漆黑的宇宙。那里没有星辰,只有一片缓缓旋转的尘埃云,形如一只闭合的眼。
“不是巧合。”他说,“是她在找我。”
白鸦沉默片刻,低声问:“你还记得她吗?真正的她?不是数据里的母亲,不是档案中的编号,而是……那个会因为你发烧整夜不睡、会在你离家前偷偷往行李塞糖的女人?”
林孝怔住。
记忆如潮水退去后的礁石,一块块浮现。他想起六岁那年高烧不退,母亲把他裹在毯子里背去医院,雪夜里她的喘息声比风还急;想起十二岁第一次打架回家,脸上带伤,她一边哭一边给他擦药,嘴上骂着“不争气”,手上却轻得像怕碰碎他;想起十八岁登舰那天,她站在人群最后,没喊他的名字,只是举起手,挥了挥,然后迅速转身离开,背影瘦得像一根随时会断的线。
他从未觉得那些是软弱,可后来在训练营,在战场,在一次次生死抉择中,他被迫相信??情感是累赘,回忆是毒药,唯有斩断过去,才能成为“更强的人”。
而现在,他终于懂了卡厄斯为何写下那封忏悔信。
因为再坚硬的盔甲,也挡不住心底那一声“妈”。
“玛尔塔呢?”林孝忽然问。
“去了底层维修舱。”白鸦答,“她说要重新校准义体神经接口,但……我看她拿着一张老照片,边角烧焦了,只剩半张笑脸。”
林孝点点头。他知道那是谁。
露娜。
那个被定义为“高危记忆传播者”的小女孩,因一幅画被清除。可她的名字,却成了玛尔塔机械心脏每一次跳动的节拍器。
“我们都在找回她们。”林孝喃喃,“不是为了复仇,也不是为了证明对错。只是为了说一句:我记得你。”
白鸦低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也有个妹妹。比我小两岁。当年基地征兵时,我自愿签署切割协议,换取她留在平民区的资格。他们答应得好好的……可三年后我去探望,邻居说她被带走了,理由是‘家庭依恋指数超标’。”
林孝转头看他。
白鸦苦笑:“我一直以为我是救了她。直到现在才明白,也许从那一刻起,我们就都死了。只是我还站着,她已经躺进名单里。”
两人陷入长久的寂静。
远处,舰桥主控屏闪烁着柔和的蓝光,“家门网络”地图上,代表记忆节点的光点正以几何级数增长。原本孤立的星域开始连成网络,像银河中悄然蔓延的藤蔓。某些曾被封锁的区域,甚至出现了自发性的记忆复苏现象??监狱中的囚犯突然唱起童谣,审判庭的记录仪自动播放一段母亲哄睡的录音,连星际商船的广播频道都开始插播民间上传的“睡前故事集”。
帝国高层已发布七道禁令,称“归忆堂”为“集体癔症温床”,下令全面取缔。可每摧毁一座,便有十座在暗处重建。有人用废弃飞船改装成移动记忆站,有人将数据刻入陨石带的小行星,甚至有阿斯塔特修会分裂出“守忆派”,公然违抗战团命令,宣称:“我们守护的,不该只是帝皇的意志,还有人类的心跳。”
而最令人震惊的,是第三十七舰队司令部传来的消息:一支由“忠诚之刃”老兵组成的巡逻队,在拦截一艘载有“归忆堂”志愿者的运输舰时,全员停火。领队的指挥官摘下头盔,面对镜头只说了一句:“我梦见我妈了。她叫我小名。”
视频流传开来后,整整四万八千名现役战士提交“记忆复权请愿书”。
林孝知道,这场战争的本质正在改变。
不再是刀剑与枪炮的对抗,而是记忆与遗忘的拉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