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均又回厨房,拿了碗筷出来,然后打开了锅盖。
客厅里一直都能闻到炖菜的香味,但盖子打开的同时,邹飏还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好香。”
“主食就粉条了啊,”樊均在他旁边坐下了,“尝尝咸淡合适吗?”
“嗯。”邹飏飞快地盛了一碗,不知道为什么,就正常的吃饭的时间,感觉比平时都饿。
低头吃了一口,很烫,他停下吹了吹。
感觉樊均正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他对菜的评价,不过他没抬头。
连筷子带嘴地一通忙活,他终于吃到了一块儿肉和几片菜叶子,这要是老爸在场,就得开骂了,吃得乱七八糟的没规矩。
“合适。”邹飏点点头。
“什么?”樊均问。
“你不是让我尝尝咸淡合不合适吗?”邹飏看着他。
“哦,”樊均愣了愣,“我拿出来之前已经尝过咸淡了。”
“那你还问我?”邹飏也愣了,“害我一通忙活。”
“那个就是……一个流程,”樊均说,“一般不都这么说么,尝尝咸淡合适吗。”
“不是,”邹飏没忍住笑了起来,往沙发上一靠,看着他,“转人工。”
樊均也笑了笑:“003号为您服务。”
“这也是你妈妈……”邹飏说到一半突然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樊均会做的几个菜都是妈妈教给他的,这个流程……大概也是妈妈做菜时会带着的固定“流程”。
“嗯。”樊均点点头。
“她也总这么说,对吗?”邹飏低头吃了一口豆腐,炖得还挺入味儿的。
“是。”樊均应了一声。
邹飏没再说话,两个人沉默地吃着。
太安静了,甚至能听到大黑在沙发上舔毛的声音。
安静得有些难受。
“樊均。”邹飏放下了碗,转头看着他。
樊均没说话,但也放下了碗。
“我是想说……我,”邹飏突然开始结巴,嘴跟被张传龙夺舍了似的,“我今天……”
他不得不停了几秒。
豁出了去吧,还措什么词呢。
“我今天就是担心你,过来看看,”邹飏摘掉了眼镜,有些模糊的视野,在某些情况下就像多了一层护甲,他突然就不磕巴了,“本来并没有别的想法,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我知道。”樊均说。
“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趁着……”邹飏说。
“邹飏,”樊均笑了笑,“我是在南舟坪长大,不是在真空里长大。”
“什么意思。”邹飏看着他,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樊均说。
邹飏心跳猛地一下加速,嗓子眼儿都差点儿勒不住地要往外蹦。
“我初中高中都在二十一中,”樊均语速平稳,“我不少同学,上学那几年,排列组合,恨不得把这辈子的感情都谈完了,除了不琢磨学习,什么都琢磨,除了课本上的东西,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
邹飏还是看着他,暂时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所以……”樊均说。
“嗯。”邹飏应了一声。
“吃饭吧。”樊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