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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第2页）

厅中灯火通明，罗伯特?斯皮诺拉与小卫?少利亚正低声交谈，见戴辉策进来，立即起身行礼。

“戴大人，我们带来了好消息。”斯皮诺拉难掩激动，“元老院已通过法案，正式确立民朝银元券为国家外汇储备核心资产，比例不低于百分之六十。同时，我们将以国库所藏两千五百万银元贵金属全额抵押至贵方钱庄，换取一亿两千万银元贷款。”

“条件呢？”戴辉策不动声色。

“第一，贷款专用于铁路、水利、纺织三大工程，由贵方派遣工程师监督使用；第二，允许贵方在西班牙境内设立五家分行，经营存贷汇兑业务；第三，未来十年内，我国采购军火、机械之订单，七成以上优先授予民朝厂商。”

戴辉策微微颔首：“你们倒是干脆。”

小卫?少利亚笑道：“这不是干脆，是清醒。我们清楚，若无贵国信用支撑，西班牙根本发不出足以推动工业化的纸币。与其闭门造车，不如借势而起。况且??”他压低声音，“我们还想请您帮个忙。”

“讲。”

“协助建立西班牙皇家兵工厂。”他说，“不仅要能组装步枪大炮，更要能自主冶炼特种钢、生产火药、制造机床。我们愿意支付技术转让费，也接受贵方派驻监造官。但我们必须掌握自己的武力。”

戴辉策沉默片刻，忽而一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将来有一天，你们可能用我们教的技术，反过来对抗我们。”

“但那也是你们希望看到的，不是吗？”小卫直视其眼，“强者从不畏惧对手成长，只惧自身停滞。你们既然敢输出制度、输出技术、输出信用，就该有这个胆量。”

戴辉策大笑三声，拍案而起：“好！我答应了。明日便调派五十名技师、十名军工专家前往塞维利亚。另赠全套兵工图纸一份，含最新式后装线膛炮设计。”

两人喜出望外，连连致谢。

戴辉策却忽然收敛笑意，沉声道：“但我有个前提??所有工厂，必须实行‘八小时工作制’，设立‘工人代表委员会’，并接受民朝劳工监察使不定期巡查。否则，技术援助立刻终止。”

斯皮诺拉一怔：“这……是否太过严苛？我国尚无此类先例。”

“那就从你们开始。”戴辉策冷冷道，“我可以给你们武器，但不能给你们奴役同胞的权力。工业化不是为了造更多的枪去镇压人民，而是为了让每一个人都活得像个人。”

二人面面相觑，终是低头应允。

当夜，戴辉策修书一封，送往京城：

>“父帅钧鉴：

>

>西班牙事成矣。彼国已决意投身工业化洪流，愿以国本抵押，换取我朝信用与技术。今签协议，将建兵工厂、扩铁路、兴水利，十年之内，或可成西陆强国。

>

>然儿忧不在外而在内。观其贵族阶层，仍沉迷金银窖藏，视劳工如草芥。若变革仅止于机器引进，而不触及人心与制度，则终将重蹈威尼斯覆辙??富甲一方，却亡于内腐。

>

>故儿已强令其施行八小时制与工人参议制。此举或招怨恨，然若放任其以奴工驱动工业，日后必成我朝劲敌。宁使其慢行于正道，勿令其狂奔于邪途。

>

>另闻桑浩生变，窃以为不必动武。可借东吁之势，筑新城、开铁路、聚流民、炼钢铁，使之成为南洋之心。彼桑浩若不愿改，自有万民弃之。

>

>儿在此立誓：此生所为，非仅为强军富民，更为播下自由之种。纵千年后回首，亦可言??此火，始于我手。

>

>不孝子辉策百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