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
研磨脑子还是晕乎乎的,沉重的眼皮被他悠悠睁开,迷离间,他终于是看清了眼前人的样貌。
——啊……原来是弦柚啊……
难怪,难怪这麽的熟悉。
在确认了眼前的人就是弦柚后,研磨的心彻底安了下来,随后,他就这麽躺在人怀里,毫无负担的睡了过去。
在研磨睡过去前的那一个对视,本来想开口说话的南弦柚看着研磨的脸那是一点话也说不出来。
研磨的双目无神,尽管他这麽面对面地直勾勾的盯着看,也无法在这眸子中窥探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这种空洞让南弦柚很害怕。
而怕什麽就来什麽——
他还未开口,研磨就这麽在他面前睡死了过去。
南弦柚以为人是晕了,不断地叫着研磨的名字。
研磨不仅没有任何的回应,甚至身上的体温都在渐渐的消失。
直到南弦柚感受不到研磨在呼吸了,他才彻底慌乱了起来。
“研磨!研磨!!你醒醒啊!研磨!”
他完全不顾一切的撕心裂肺的大叫着。
那一声声极近破音的“kenma”响彻着整个体育馆。
音驹的队员们瞬间围了过来,然后猫又教练、助教、甚至是裁判和枭谷那边的人也都围了过来。
怀中的人一点生气都没有,南弦柚腿软地跪坐了下来,将人直接躺着抱进了怀里。
研磨双眼紧闭着,嘴唇没有血色,南弦柚不停叫研磨的名字,手还不断的摇着他的肩膀。
可人始终都没有反应。
就在南弦柚眼眶中的泪水因心中强烈害怕即将夺眶而出之时。
研磨终于来了鼻息。
但研磨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他只是动了动手指,在南弦柚的手心中轻轻点了一下,作为他仅有的回应。
那轻到几乎不认真感受都感受不到的动作,让一直紧绷着身心直至僵直的南弦柚才因他那虚弱到几乎感受不到的呼吸而骤然放松了下来。
这种毫无过度,直接从高度紧张到瞬间放松的举动,让南弦柚浑身使不上劲,似是被吓的,又似是劫后余生的感慨,他背后出了一层黏腻的薄汗。
那虚虚搭在研磨手背上的手,就这麽无力的垂落下来,脸上的表情是怎麽也挥之不去的惊恐与害怕。
他从未见过如此没有生机的研磨,比任何一次比赛结束后晕倒的模样都要吓人。
感觉研磨随时都要在面前消失一样,伸出去的手怎麽抓也抓不住,只剩下一片冰冷和悔不当初。
这种害怕的感觉让南弦柚久久不能回神。
仿佛他的时间都已经定格在研磨晕倒在他怀里的那刻。
那主动钻入怀抱中的喜悦还没有上脑,就被那突然没了的呼吸给彻底打断。
南弦柚甚至都没能来及反应,就这麽眼睁睁的看着上一秒还在喃喃念叨着他名字的人,直接像是被什麽邪祟之物夺走了生命一样,没有了呼吸,甚至连剧烈运动下那咚咚直跳的心脏也感受不到一丁点的震动。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是不是遭受了什麽异能的攻击,连表面的镇定都维持不住,他第一次当着这麽多人的面这麽的失态。
——到底发生什麽了?为什麽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况?研磨到底是什麽情况?这种心脏骤停一样的昏迷不管怎麽扯理由解释,都明显是不正常的!
南弦柚第一次觉得自己内心的疑惑前所未有的泛滥成灾。
救护车还是照常来了。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研磨有短暂的醒来过几次,但每一次睁开眼,南弦柚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再一次陷入了昏迷当中。
这种堪比抢救室里受了重伤的人一样的状态,让南弦柚更加的焦躁不安。
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已经开始做了基础的抢救措施。
心电监护仪,氧气面罩,该有的全部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