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娘一个神吗?”
“我不知道,她也不知道,也许还有其他的。”
那是区别于小世界的空间,独属于飞升之人。可即使上去了,也知之甚少,连神自己都弄不清楚,那里都存在着什么。
慕千昙越发搞不懂这个世界的修仙机制,但比起这个,她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过来。”
裳熵不明所以,倾身靠近她。刚爬了两步,衣领被拉住,她往下栽倒,锁骨处猛一疼。
她僵住不动了
慕千昙想咬个狠得,最好撕下来一块肉,可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发烧中的手指连东西都费事,牙齿磕磕碰碰,叼着那块平直的锁骨,好不容易才磨出了血印子,还是在受害者非常配合的情况下。
不过不管怎么说,也是见血了。她心中终于畅快了些,将人松开,自己躺倒回去,唇角还有一抹血腥:“真是惯着你了。你咬人的时候就该知道,不是只有你自己长了牙齿。”
一次两次三次,数不清被这属狗的玩意咬多少次了,真当她没脾气的?
就算她这会病的头都抬不起来,也不是完全没能力反击。咬人怎么了,失态就失态,至少要让心里痛快点。
反正也没外人看见。
她这火气也不是突如其来的,而是在听到刚刚那句话之后。
她在伏家累个半死逃跑的时候,还以为某龙在岩浆里泡着,两人一般惨,她还跟魔物做了约定,把人捞出来。谁能想到,原来只有自己惨啊,这大傻龙享福着呢!
气死个人。
比起裳熵,她咬人的功力差多了,那条清晰突出的锁骨上,只多了两片血色,伤口并不深,牙印边缘有点青紫。裳熵好似丝毫不介意伤口,只评价道:“等下次你好些了,再来吧,这怎么解气?”
慕千昙道:“等我好了,有的是方法治你,哪里需要这个。”
裳熵伸手轻轻用指节勾去女人唇边的血:“别喝下去,你身体受不了。”
慕千昙:“龙血不是大补之物吗?”
“前提是你得能补,你太虚弱了,至少这会不行,以后你想喝多少喝多少。”
“呸,”慕千昙拍开她手,手背抹去了血:“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是个吸血鬼。”
裳熵道:“我不是,我是想吃肉的,可惜没机会。”
“滚。”
妖族就是烦人。
发泄完了,慕千昙思绪也回到被自己打断的话题上。
神所在的空间到底是哪里?修仙的尽头又是什么?一头雾水间,她忽而想到一件事,问道:“你刚刚说让我再献祭你一次,就是想把我送到你娘身边吗?”
由于意识混乱,所以她说话也是这样,几个话题来回穿插,杂乱无章,颠三倒四,想到哪说到哪。裳熵一一听了,都顺着她进行,手下也不闲着。
向上掀了点裙子,向下拨开染血的袜子,一截纤细小腿就落在掌中。红生生的牙印伤烙在脚踝内侧,青蓝血管被冰蓝色衣裙盖了点,显出冰冷色调,又被血印打破。
比起关注自己的伤口,显然这个更合她意。
“是,她老人家缺一个磨墨的。”裳熵说着,喉咙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原本因为没劲斜斜倚着,听见这话,慕千昙顿时来气,支起了半个身子,冷冷道:“谁飞升是为了给你娘磨墨,真有病,还真以为多好的差事呢,仙界诸位修仙修到死就是为了上去当个仆人?”
若是外头卷生卷死的修者知道天上什么都没有,只住着个爱画画的疯龙,且自己努力得要死要活成就大道后也只能当个磨墨书童,三观都要碎成渣了吧。
裳熵格外喜欢看她有精力骂人的样子,笑着解释道:“因为走得是献祭的邪道飞升,如果是正常修炼,当然不会这样。”
慕千昙了然,回过味来。
献祭说到底,是付出一定的代价,或者给与某种珍贵东西,而后向神许愿,以实现这份愿望。那么愿望实现的具体形式,可不就是由那个神来决定吗?
就好比说,许愿飞升,那么飞是飞了,但飞了之后要做什么,是个什么身份,还不是那个神说了算。就像食物包装袋上的“图片仅供参考”。反正你上来了,货不对板?那也没用,天上不讲这个,什么大道什么传说可不都没了。
而就算不磨墨,也会扫地,擦桌,干其他家务。说白了,别人点你上去,本质上就是给自己干杂活的。
这就是邪道的风险,若是靠着自己悟道,飞升上仙,就和之前的神都平级,自然也就没有这方面的忧虑了。
这么想想,慕千昙还是觉得,别追求那个顶端,只在人间做个最厉害的上仙就可以了。
虽然她物欲也不是很高,但也不至于干巴到天天画画看书写字去,这些事随便一个人正常人在家都能做。苦苦修炼出来的实力,不用来秀,不用来告诉所有人自己最牛,那还追求高度做什么。
琢磨着琢磨着,慕千昙反应过来,她居然又在想象“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