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卖了个关子,唇角微勾,配上她被额头伤口染红半边的脸,寒气森森。
“我会告诉裳熵现世的存在,并激励她修仙,以一生为目标,抵达现世,并摧毁一切,你猜她能不能做到?”
早就知道她的疯状,李碧鸢知道她绝对能干出引女主去现世毁灭世界的举动,那个时候防火墙也不知道撑不撑得住,谁敢赌那种事。
她瑟瑟发抖,举手发誓:“绝对不会!”
指尖沾着一点血,抹在李碧鸢脖颈上,一道横,像是自刎之人的伤口。
“就算不用裳熵,我也可以现在杀了你,不是觉得这个小世界最完整吗?你们想从这获取数据的希望永远别想实现,传送一个,我杀一个。”
慕千昙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只要让我发现了一丝隐瞒,到时候,我死过几次,你们就死几次,我说到做到。”
莫名将她拖入这悲催的命运,经历那一系列几乎摧毁她意志的事,那些怨气她不是忘记了,只是暂时没有发泄罢了。
那根手指像是刀,李碧鸢手举得更高:“绝对绝对不会!”
慕千昙甩了甩手,冷哼道:“不要自以为是,总认为能轻而易举的操纵别人,非要认清代价才知道尊重。”
说完,她也不理李碧鸢的反应,兀自转身回到担忧到满头大汗的李兰身边,这女人又开始碎嘴子:“我们家女儿喜欢上看风景了,是不是小李给你带的,这也是好事。。。”
两人并肩进了宅院,耳朵听着,目光却在打量附近,越看脸色越沉。
陈旧的木屋,狭小的院子,掉漆的大门,不断穿行的穿着格外劣质白袍的小女孩,无不彰显着这个宗门的财力。
这也太穷了吧!
上回作为瑶娥上仙时,她住在最大的仙门天虞门里,也去过最豪奢的伏家,与虽然奇形怪状但极为有钱的封家。五大仙门她去过仨,什么样的奢华没见识过。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连她苍青殿都不如的破败宗门。这顶多算是家宅吧,还是巨寒酸的那种!
落差感太强,慕千昙有些悲催的想,这次健康身体是有了,怎么钱没了?真就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去他大爷的!
李兰一路唠叨,带她去了一间看起来是厅堂的屋子前,那大嗓门突然小下去:“等会要见你的救命恩人,闺女,你要是能说一句谢谢出来,我就给你晚饭加两只大虾,怎么样。”
她虽然这么说,但只是自娱自乐,根本没指望女儿给回应。先低头整了整自己的衣装,这才搂着女儿转到大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框:“大人,我来了。”
慕千昙咬了下唇,先看了眼李兰,才抬眸望去。
厅堂里光线充足,几乎全落在中间弯着身子的那人身上。
一袭比墨还深的黑衣,颇有质感,削身而过,腰瘦而有力。长卷发盖住半个臀部,黑色之中,隐隐约约露出成串的红玉背云,随着发丝轻轻晃动,宁柔中暗藏杀机。
她手中端着一碗药,正轻声哄着一个雪白肤色,连头发也白的孩子喝药。
那小孩是云彩般蓬蓬的短发,穿着长到拖地的白裙,手脚都掩盖其中,两眼里竟也是白色,只有头顶有一抹红。
那是。。。
听到敲门声,女人直起腰,转过身来。
几乎不能控制的,慕千昙眼前一亮。
狰狞的恶鬼面具,盖住了女人上半张脸,露出的下巴与嘴唇,无一不是完美造物。
那恰到好处收窄的弧线,被黑色反衬得更为白皙的肌肤,与一抹艳色的红。还有那双宝石蓝色的眼眸,星亮纯净,让人对上的那一瞬间,呼吸停滞,言语断层,唯有心头震颤。
这是对美好事物的本能反应。
慕千昙想起了曾经在刘家时,恶面猫官被打倒之后,面具掉下来的那一瞬间。她第一次看到那张脸,仿佛是一场沁人心脾的大雨迎面打来。
而现在,又一场辉光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