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那只穿山甲似乎也没死,而是被拉到山下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我从小就觉得,破坏的力量用对了,也可以带来收获。所以就把那些施行破坏之事的妖物抓回来驯服,并把它们租给需要它们帮忙的百姓,能让多出来的力量用对地方。”
“。。。具体让它们干*什么?”
“一般是搬家,种地,做粗活,也有些手细的可以做手工,根据妖物的特性来分配吧。”
也就是说,这大傻龙把那些为祸一方的妖怪抓到自己手底下,不像天虞门或者其他宗门那样,把妖物消灭或者镇压,而是明码标价租出去给别人用,以此来实现宗门的运营?
起的是街道办这个名字,干的怎么是资本主义的事。
不对,这是奴隶主。
那这还叫宗门吗?应该是公司吧。
裳熵把这小说的走向扭转成创业题材了。
万万没想到她当的是这种掌门,慕千昙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何我不选择自由呢?”裳熵缓慢道:“对于那时的我而言,自由只是负担,我会在每一个空闲的时间里想到你,那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我吃掉了母亲的遗体,天生就享有超乎常人的力量,这似乎是某种责任,也许我不是毫无理由的拥有这些,所以我要做些什么。于是我尝试着把掌控的力量分享给她人,这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我可以为你要死要活,但不能真的为你而死,我不能浪费我侥幸拥有的那些。”
“我过得不好,”裳熵最后道:“我想念你,可魔物没有再出现,她甚至不愿意变成你的样子再来骗我。我哪里都见不到你,怎么会好。”
慕千昙睁开眼,偏头看向她。
女人苍白指节上的掐痕红得滴血,眼眸则温泽湿润,仿佛两汪湖水,晶莹湛蓝。那里没有隐瞒,算计,只有深刻的注视,一望到底。
事到如今,连秦河那孩子都学会了欺瞒,唯有这么个大傻子,还是那副没有防备的蠢样。
虽然说出了那种话,可裳熵并不指望得到回应,只是想把真实的心声说出来而已,得到师尊的侧目,这已是额外的收获,她不强求其他的,而是笑道:“我之前说过,以后挣的钱都给你花,这句誓言还可以兑现,我也算是攒了些钱。”
慕千昙勾唇笑笑:“你的啰嗦不改从前。”
裳熵道:“我亦不改从前。”
夏夜虫鸣阵阵,凉风夕夕,一瞬间,仿佛回到了某次星夜,少女站在窗前,明媚着一张脸。一炷香的短暂时间里,诉说着委屈,畅想着未来,满脸喜悦崇拜之意。
—反正,我总能第一眼认出你,不信你下次再试试其他伪装!
—不能忽视我!我对你毫无保留。
慕千昙没头没尾说了句:“我的昙花呢?”
她的声音很小,近乎呢喃,床边人也就没有听清,还没等人问,她就转入其他话题:“当年盘香饮是怎么愿意放过你的?就算证明了魔物存在,可预言的内容还是没有改变吧,你怎么洗刷孽龙的名头?”
没有追究那极快溜走的一句话,裳熵眼波微闪,瞥到下方,捂在臂弯的唇齿发出笑音:“掌门觉得,如果不处理掉魔物,我们可能在预言的内容发生之前,就要毁灭于其他原因了。”
“所以你们现在只是短暂的合作。”
“算是。”
原来是这样。
聊了这么一会,慕千昙也多了几分困劲:“快睡,有什么都等到处理完伏家再说。”
裳熵放低了声音:“好,师尊放心,她们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说到后面,似乎多了冷意,还有隐忍的憎恨混杂其中。
慕千昙嗯了声。
她阖上睁开太久有些酸涩的眼,心中想着事,沉入梦乡的速度极慢,昏沉间,她感受到有只手总是摸上她的脉搏,也不干什么,单纯试探心跳,好像怕她睡着睡着突然死了。
如此来回数次,她烦不胜烦,反手把那只手按住:“死不了,睡吧。”
良久,床边才传来回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