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生最讨厌见人,也丝毫不享受别人的仰视,更无心传道授业,但是做这些事情可以让那双眼睛每隔七天注视他一个时辰,代价便可以忽略不计了。
“她是云雨宗弟子,虽然还未筑基,却很有本事,眼光也好,一入秘境便得了境灵的青眼,靠着他一路保驾护航,毫发无伤地通过了试炼。”
说罢栽倒在枕头上,没了声息。
“怎么了小圆子?”阮绵绵吓了一跳,这不是糕点吗?就是模样古怪点,闻着还挺香,虽然是凌岳仙尊送的,也不至于吓得哭出来吧。
林菀自然不信那合欢女有这本事,毕竟要是两人真有什么,仙尊为何要把中衣要回去?分明是急着与那合欢女撇清。
“这些话我们私底下说说便罢了,大师兄千万别告诉别人,免得仙尊以为我搬弄是非,”林菀道,“大师兄说的对,那种人不可能一直将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赵青鸾笨拙安慰:“仙尊修无情道,一向是这样的,他最不喜有人不请自来打搅他,我们入门多年再清楚不过了,只是小师妹破坏规矩也是无心的,这等处置,实在是不近人情了些。”
“人家都说了是别人送给他的糕点嘛。”话是这么说,苏筱圆心里也很困惑。
苏筱圆梦呓似地自言自语:“是蛋糕……为什么他会送我蛋糕……”
她揭开封纸,揭开盒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接着眼眶便红了。
不知道是因为吃了几次辟谷丹当中饭,还是进了太衍一下子多了很多功课要补,时隔几个月她竟然再次痛经了。
他几乎忍不住转身便走,立刻御剑飞到她身边。
宗门内能当着师尊的面,用剑气把小师妹重伤成这样,还不见师尊追究的,除了龙脊峰那位不作他想。
而且虽然他听说那师妹生得貌美又可爱,但要说凌岳仙尊能被皮相打动,他是绝对不信的。
他向阮绵绵道:“既如此,你回去陪她罢,课业过几日我替你们补上。”
不过她不禁开始怀疑那合欢女勾搭三师叔,也许是拿她做筏子,最终目的是为了接近凌岳仙尊。
顿了顿:“原也无可厚非,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修为实力可以凭借,能依靠他人也是一种本事。只是不知为何,他们一起守了一夜之后,那境灵便似与我有仇,几次三番地针对我,我气不过便回了几句嘴,早知会因此通不过试炼,当时忍一忍便罢了。”
又到了七天一次上剑法课的日子。
赵青鸾推门进去,一眼便看见林菀趴在床边,床下一滩血迹,嘴角、下巴上也都是鲜血,唬得他脸色煞白,忙放下衣箱奔过去,也顾不得避嫌,将她扶起来:“林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赵青鸾这才想起自己是来送药的,连忙起身打开药箱,将今日份的灵液和丹药拿出来,又倒了温水与她送服。
就算采补失败,最后的日子里能学点有趣的充实一下自己,也是很不错的体验。
林菀伸出手:“有劳大师兄。”
然后她就会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倒出来,哪怕是最不可告人的心思也迫不及待地往外倒。
赵青鸾低下头:“可难道就什么都不做么?这样对小师妹也太不公了……”
傅停云此时正在龙脊峰山麓的小院子里,正趁着主人熟睡把她的亵裤心衣偷偷洗了,这些东西不能假手于人——就算是方块头的傀儡也不行。
“不用的开山,其实不怎么疼,我就是想趁机偷偷懒,你去上课吧,好好学回来教我。”
果然,没几天他便听说小师妹不知为何得罪了凌岳仙尊,被龙脊峰的剑阵重伤,又从玄冰阶滚落下来。
赵青鸾看着心上人那苍白憔悴的面容、苦涩消沉的神情,不禁从心底涌出一股意气:“小师妹,你别嫌师兄多事,你这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菀抬头看了一眼药箱:“师兄将药给我吧。”
赵青鸾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小师妹能相信我,把心里话告诉我,我真是太高兴了……”
阮绵绵听了很着急:“疼得厉害吗?我也请假来陪你吧,回头让于影春给我俩补课。”
无脸人冷冷道:“说你自己的事。”
不过对于中衣事件,门内弟子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认为中衣就是铁证,也有很多人认为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或者是以讹传讹。
林菀心中骂了句“蠢材”,面上却是凄然地一笑:“规矩再严苛,仙尊如今也破例了,不是么?”
苏筱圆正有此意,断开传讯后便将镜子放进盒子里,安安心心地闭上眼睛睡回笼觉。
她会注意到吗?终于数着更漏等到上课的时辰,他登上鹤车,心中忐忑。
“我有数的开山,而且不算辛苦,我学得很开心。”
他准备课后找个借口把她留下来,然后带她下山,让她度过一个难忘的生辰。
阮绵绵把食盒放在桌上,搓搓手:“快拆开看看妹夫送你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