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十五年,他的母亲好像都未曾动摇。
直到五年前,大概是个风轻日暖的春日,谢昀秋像以前的一样,在晨起时亲吻妻子的脸庞,而她迟疑片刻,回应了他。
可能是日久生情。
或是被感动,总之她慢慢地妥协了,因为慢慢爱上了他,所以开始原谅他的错处,留心他的好处。
从前求之不得的爱意,就这么突然降临,谢昀秋的确兴奋了好几个月,但不知是哪一天起,如至梦境的他意识到似乎也不过如此。
她怎么总是就做不到。
他望着她,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元衾水完全没注意谢浔的不悦,她拨开他的手指,身上宽大的寝衣衣襟散开,但她完全没有心思管。
谢浔松开她,靠在床边。
元衾水主动挪过去,靠在他身边问:“殿下,你的婚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神情认真,显然很在意。
谢浔发现,元衾水似乎一直很在意他跟别的女人是否有什么牵扯,但其实他不觉得自己平日的行为有何惹人误会之处,那位殷姑娘,他更是见都没见过。
他也不会像她,随意准许旁人碰他。
还是说难道她认为他跟她一样,是那种无法与人保持距离的人,或是谢昀秋那种朝三暮四的劣等货色。
谢浔眼中闪露讥诮,他道:“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元衾水:“我有一小部分没听见。”
“你真的要成婚吗,你应该不会跟王爷妥协吧。”
看着她这副担心的模样,谢浔对她尤有不满,偏偏不去说她想听的,“我对他妥协,不是很正常吗?”
“你也听见了,我总要娶亲,既然娶谁都可,自然要挑一个有用的。”
元衾水心头一哽,她直起腰身:“你怎么能成亲呢?”
谢浔反问:“我为何不能成亲。”
他用指腹摩挲元衾水的下巴,道:“元衾水,你该不会真以为能用这所谓的威胁,控制我一辈子吧。”
元衾水当然知道不会。
她答不出话,整个人陷入一种莫大的失落中,连带着,今天一整天都称得上不错的心情都慢慢灰暗下来。
她望着男人含笑的眼睛,顿了半天也只能无力地威胁:“你不能跟别人成亲!”
谢浔问:“为什么?”
元衾水道:“你跟别人成亲后,那我们又算什么呢,难道算偷情吗……”
谢浔轻笑出声,故意纠正她:“元衾水,有情才能叫偷情。”
元衾水抿了抿红润的唇瓣,眼眶泛红,神情受伤地看着谢浔。
他看着其实一点也不认真。
但是元衾水总是会当真他的每一句话。
她觉得失落,缓缓从谢浔身上挪开目光,开始后悔今夜过来找他。
元衾水低下头,妄图逃避这种令人伤心的画面。她沉默地越过谢浔的腿,撩开纱幔准备下床,打算就这样穿上她的湿衣服回去。
一条光洁的小腿才垂下,她整个人便又被谢浔拉了回来,男人眉目不悦道:“你做什么?”
元衾水:“我要回去。”
谢浔把她拉回自己身上坐着,大手强硬的控制住她,不满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元衾水在他腿上坐直身体,她眉目哀怨地看着他,但他总是拿谢浔没办法,只能道:“我就要走,而且你不要跟我说话了。”
“我不喜欢听你说话。”
元衾水实在少有这种时候,谢浔意外之余又觉得好笑,他握着她的手臂道:“你说什么?”
元衾水伸手,掌心贴住他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