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
她小声道了谢,继而连忙退到谢浔身后。
待她站稳,谢浔这才虚扶了下殷砚作揖的手臂,道:“殷公子客气。”
殷砚收回手,朝元衾水掠去一眼。
他没打听元衾水的身份,而是笑道道:“殿下,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殷某已在碧云山庄设宴,还请殿下移步。”
谢浔婉拒道:“不必麻烦,我此行不便多留,就在此处安歇吧。”
殷家显然准备妥当。
酒楼今日根本不接外客。
元衾水的房间被安排在了谢浔隔壁,她进房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就这么与谢浔隔开,那她怎知谢浔到底没有见殷姑娘,与殷家婚事进展如何呢?
如若问谢浔,那他必不会直说的。
这个男人总是态度模糊。
她在房间等了一会,决定还是装作小丫鬟溜进谢浔房间,听他与殷家人的谈话。
谢浔都允许她跟着了,想必也不会在意这点细节。
思及此,元衾水随便立即随便端了盘自己房间的点心,推开门打算走去隔壁。
然而刚走出房门,恰就碰见殷砚途径她房门口,两人就这么打一照面。
元衾水顿时头皮发麻。
她本就怕生人,尤其是这种见过一面,可能还需出于礼节问候一声的生人。
尤其是,殷砚此人似乎总是笑眯眯,方才对谢浔很是热情,他说三句谢浔应一句,似乎也是个话多吵闹之人。
她挣扎片刻实在是开不了口问好,便下意识想关门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不料男人率先开口:“元姑娘?”
元衾水关门的手顿住:“……你认识我?”
殷砚笑了起来,他生的英俊挺拔,笑起来时眼睛会眯起来,很有亲和力。
“方才殿下跟在下介绍过你。”
他看了眼元衾水手里的点心:“元姑娘这是……?”
元衾水道:“我给殿下送去。”
殷砚:“殿下房里也有的,元姑娘你不必麻烦。”
元衾水:“……我知晓了。”
殷砚又道:“晚些时候江畔有河灯与烟花,姑娘若是感兴趣可以下去瞧瞧。”
元衾水点头。
她心里盼着殷砚快着走,因她实在拙于应对,但殷砚说完,竟还停在她面前。
而且他的目光正直直盯着自己的荷包上,这荷包是当初方胧给她送的,绣工是一眼能看出的高超精细,绣图却是一碗圆圆的汤圆。
谢浔只当她是还嫌晚,无奈道:“元衾水,该走的流程必须得走,如若省得太多,难免会有些好事者多嘴。”
但元衾水其实并不关心婚期。
元衾水把酒放在厅堂的圆桌上,忙活着翻出了两个酒杯,又去小厨房找出了自己今天中午炸的花生。
三人常常聚在一起吃饭。
王之清每天跟着元青聿一起妹妹妹妹的叫她,元衾水都要习惯了。
元衾水很快适应了并州的生活。
她的每一天都很安逸,什么都不需要想,每一天都重复昨天,这曾经是元衾水最理想的生活。
但是偶尔她会觉得有点奇怪。
她真的适应了吗?
其实很难不适应吧,毕竟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从一个温巢跳往另一个温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