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道:“小猫是怎么叫的?”
元衾水老实道:“喵喵。”
谢浔又问:“小羊呢?”
元衾水:“咩咩。”
他目露笑意,继续道:“小乌龟呢?”
元衾水皱起眉毛,这个属实难到她了,凝眉思考半天,她不高兴道:“换一个。”
谢浔停住脚步,元衾水也只好停了下来,他垂眸时眼里笑意很明显。
紧接着,他倾身然后在她耳边低声道:“那元衾水呢?”
他神情冷淡,看着面前这张说一不二的脸,心想幸好妹妹决定离开了。
否则他根本无法想象,跟这样一个男人过一辈子,她该受多少委屈。
元青聿不语,谢浔也不在意。
冷冷注视他半晌,随即才轻蔑一笑,带着木匣转身离开。
元青聿忽而抬手制止。
他道:“殿下是要帮下官扔掉?”
男人手臂分明一僵,元青聿心中冷笑一声,缓声道:“就不劳烦殿下了,这堆破烂还是让下官来处理吧。”
谢浔又回过头来。
他目光阴鸷,道:“元青聿,再说错一个字,我让你永远走不出晋王府。”
元青聿完全不畏惧他。
他收手,毫不留情面地道:“殿下,您既然连我妹妹的一堆破烂都舍不得丢,那当初是如何舍得伤害我妹妹的?”
谢浔当然不会回答他的话。
月色如练,谢浔阔步走出院落。
清凉的风迎面吹过来,师青紧随其后,一路碰到有人上来问候,但男人大步流星,完全未做任何停留。
在起初的愤怒过后,他此刻神色已经完全称得上冷静,在去往书房的路上就大致猜出了元青聿的想法。
仗着他对他们兄妹俩的完全放心,在他眼皮子底下送走元衾水,然后再假模假样跟他商讨取消婚约一事。
不留余地,这是铁了心要走。
虽然元青聿没说,但元衾水十有八九就在并州。
一来元青聿公差未完,不能私自离开山西,而他又不可能把元衾水放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所以为保护她,只能把元衾水放在他最熟悉的地方。
二来因谢昀秋忙于战事,他作为王府世子便不能再随便离开晋地,晋地之外,晋王府也不能擅动兵马跟朝廷官员起冲突。
所以只有并州,曾经元微府邸所在之地,元衾水的老家最符合要求。
更何况,现任的山西巡抚还是元青聿旧友,极有可能为他提供庇护。
踢开书房房门,谢浔道:“从今天起,派人跟着元青聿,他所有行踪都要逐一跟我汇报。”
师青立即应下。
其实他到现在还有些茫茫然不明所以,元衾水怎么会毫无预兆地逃婚呢?
她明明满眼都是少主。
“把消息压下来,今日所见之人不准将此透露出去一个字,若有人问起,就说元衾水为婚事佛寺祈福去了。”
“属下明白。”
兄长拍拍她的肩头告诉她:“妹妹,我不缺钱,这些你可以去买一些自己想要的,不够再跟哥哥说。”
元衾水知道兄长又在逞强。
他又不是贪官,哪能这么阔绰。
当天上午,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吃白饭,终于鼓起勇气,带着自己还算满意的几副图,走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