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杏信以为真,连忙扑了上去,抱住邬妄的脖子,连连摇头,“不行不行!”
从前师兄妹争执打架是家常便饭,但过个一天半天多半又和好如初了,是以哪怕是与徐清来吵得最凶的时候,她也没有那么久都不和他说话。
她也根本忍不住不和师兄说话,被他这么一激,当即便破功了。
邬妄腹部才刚结痂的伤口被她撞了一下,下意识轻吸一口凉气。
甜杏当即看向他,“师兄怎么了?被我撞疼了么?”
他罕见的没有闪身避开她,反而是调整了姿势,托住她。
瞧见她那样紧张,邬妄突然想起量人蛇所说的“装装柔弱、装装可怜”。
罢了,摇尾乞怜非君子,还是适可而止。
“没有。”
“你方才说,什么不行?”他的语调骤然褪去装出来的忧郁,懒洋洋的。
“师兄不能被雷劈!”甜杏却没听出来,只认真地看着他,“九天玄雷厉害,师兄扛不住的。”
“那怎么办呢……”邬妄轻声呢喃道,狭长的眼尾横扫,拉出一丝蛊惑,“反正你也不想看见我,只想关心别人。”
“我哪有!”
邬妄状似惊讶,“你这几天都不说话,难道不是不想看见我?”
“决不是!而且这分明是师兄的错!我只差把心剖开来给师兄看了,可师兄还是不信我!”
“你变了!和从前一点儿也不一样!”
邬妄慢慢地坐起身子,“你师兄是什么样?”
他的语调由暖转冷,含着丁点儿连本人都未曾察觉的嫉妒。
闻言,甜杏不假思索道,“从前的师兄又好看又温柔,会给我扎风筝捏泥哨做好吃的,还会带我下山看花灯,是世界上最好的师兄!比李玉照的师兄还要好很多很多!”
邬妄冷哼一声。
人无完人,这位只存在她口中的完美师兄,只怕也是在时间的长河被她加以诸多美化罢了。
虽是这么想,他仍是忍不住比较,“他是什么修为,有我高么?有多好看?”
甜杏答得很快,“那自然是没有了。”
师兄年岁长了,修为自然不会停滞在原地。
至于容貌的话……
她弯了弯眼,“见过师兄的人都称他剑眉星目,一双桃花眼水润,梳着高马尾,少年意气风发,连续五年蝉联俊美榜第一!”
邬妄又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吞了回去。
“师兄想说什么?”甜杏没在邬妄脸上看到意料中师兄被夸赞后的得意,神情困惑,“所以还是不信我么?你从前可喜欢我夸你了。”
“师兄,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能信我,才能认我?”
面对再遇后忘记了她的师兄,甜杏总是没有安全感,总觉得有一种随时会失去的不安。
她有些难过,“师兄,我找了十九年才找到你,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
“我要和师兄一直一直永远在一起。”
她说的不是想,而是要。
邬妄定定地看着她。
他的眸光轻闪,“没人能永远在一起。”
哪怕是他和师父师娘,也不能,不能、也无法。
“能!”甜杏此刻终于现出熟悉的执拗模样,“师兄说过,我们是最亲最亲的家人,会永远在一起!”
邬妄伸手,扯开她环住他脖子的手,拎着她的后衣领将她拎远了,“不能。”
甜杏被他放到离他最远的马车边缘,鼓了鼓脸颊,又爬回来要抱他。
他不给抱,她就退而求其次,抓住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