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剑拔弩张之际,誊连珏身后突然传来李玉照的喊声,“誊道友小心!妖兽从后面来了!”
听见喊声,誊连珏下意识回头,李玉照趁机一个手刀劈在他后颈。
誊连珏瞪大了眼睛,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甜杏:“李玉照?!”
李玉照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脸上还带着奔跑后的红晕,“师兄也被我挡住了,快、快走……暗道在那边……”
甜杏怔怔地看着他,“你……”
“两刻钟到了。”李玉照扯出一个笑容,眼眶通红,“这次……我可没食言。”
远处传来粗重的脚步声,李玉照推了他们一把,“走啊!”
甜杏深深看了他一眼,拉着邬妄冲向暗道。
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甜杏和邬妄都回头望去,看见李玉照挺直了脊背站在通道口,月光为他单薄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边。
就像很多年前,那个站在浮玉山门前,固执地要跟着一起下山的小少年。
邬妄其实记得李玉照,这个前来浮玉山求学,活泼好动,总是缠着他切磋的少年郎,好像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一瞬间就长大了很多。
暗道狭窄潮湿,两人不得不弯腰前行。
邬妄的呼吸越来越重,甜杏能感觉到他的体温正在升高——伤口可能感染了。
可她现在与普通人无异,压根没有半点儿办法。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微光。甜杏加快脚步,推开尽头的石门,清凉的夜风顿时扑面而来。
他们站在瀑布后的洞穴里,水帘在月光下如同流动的银纱。
“成功了……”
甜杏长舒一口气,转身却见邬妄扶着石壁缓缓滑坐在地,他的脸色白得吓人,唇边溢出一丝鲜血。
“师兄!”她慌忙蹲下,手忙脚乱地检查他的伤势。
邬妄却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为什么回来?”
他的声音沙哑,“我说过很多次……你明明知道……我可能根本不是你师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甜杏打断他,眸光柔软明亮,“我只知道,是我的心让我这么做的。”
月光透过水帘,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邬妄定定地看着她,忽地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水珠,轻声道,“笨。”
甜杏不觉生气,反倒弯了弯眼,娇声抱怨道,“师兄不能总是这样说我,等会儿我真的变笨了怎么办?”
她俯下身,架起邬妄的胳膊,搭在自己的后脖颈,吃力地扶着他往前走。
夜风穿过林间,拂过甜杏汗湿的额发,她扶着邬妄,跌跌撞撞地穿行在密林间。
邬妄的脚步越来越沉,呼吸也愈发粗重,甜杏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重量正一点点压向她——他伤得比她想象的还要重。
“师兄,再坚持一下……”她咬紧牙关,攥紧他的手臂。
“窗台上的花还没换,我还死不了。”
邬妄低低地应了一声,半是玩笑半是自嘲,“如今我倒像是残废了。”
然而就在此时,前方树影微动,一道清冷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甜杏猛地刹住脚步,下意识地挡在邬妄身前。
月光如水,洒在明玉衡的肩头。她依旧一袭黄衣,腰间悬剑,神色淡漠地注视着他们。
甜杏的喉咙发紧,手指悄悄摸向袖中的符箓。
明玉衡的目光却越过她,落在邬妄身上。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你受伤了。”
邬妄扯了扯嘴角:“不劳费心。”
明玉衡没理会他的冷淡,径直上前一步。甜杏立刻警惕地横臂阻拦,“你想干什么?”
她停下脚步,从袖中取出一只青瓷小瓶,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