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常年不喜归家,母亲时常带人厮混,每逢佳节两个人又笑吟吟聚在一起,媒体娱乐的闪光灯照耀在他们被脂粉覆盖的虚情假意上,两个人十指相扣的双手,其实背地里都嫌对方肮脏。
施鸿敏总是说爱他,可是只要他有一点做不好,她就会立刻推开他,告诉他,只有最优秀的继承人才是她的儿子。
如果他再不乖乖听话,她就要把梁暄妍抱过来养。
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是意识不到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的,在施鸿敏身上也一样。
她只在乎自己指甲上的钻石够不够闪亮夺目,明天订下的顶奢包包是否能如约送到,她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小盒女士香烟,找了一根咬在唇上,轻蔑地望着他。
“好,那我现在教给你。”
“所谓爱情,就是门当户对,势均力敌。我给予你我有的,你回馈你有的。”
施鸿敏高傲地抬起头:“那么,她能给你什么?”
想当年,她为了嫁给梁同光,奉献出整个公司,为他拉到第一步投资。
这是她在梁家多年屹立不倒的原因,今日梁家的繁荣,有一半是踩着她的肩膀上去的。
这还是第一次施鸿敏肯对他讲这么多话。
不过周思珩已经过了当年那个乖乖坐在小板凳上认真听母亲教导的年纪了。
他已经不耐烦再听下去,站起来,已然是一副要离开的姿态。
只是走之前不忘看着她冷冷开口:“妈妈,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当初听您教导的孩子了。”
失去不再来。
这是人类浅短一生中最容易流逝的情感。
对当下的周思珩而言,他绝不要失去温如琢。
港岛落下一场大雨,周思珩去巴黎的航班因此延误三小时。
也是在这三小时里,他忽然发现他对温如琢的思念之心止不住。
他必须要立刻回到自己的灵魂安详之地。
而不知何时,令他感到安宁的地方,居然是温如琢所在地。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见到她,在南城那座逼仄的城市,被迫和一个年入半百的老头待在一起,每天学各种琴棋书画。
他趴在墙头望星星,看见她枕着灯光背台词。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背出感觉,她忽然唱了起来,微抬起手,即便年纪小,也能看出不俗的身段。
周思珩不大懂戏,那一晚却于绮窗窥姝色,她窈窕娉婷之姿,是他少年生平第一次心弦动。
“皎皎……”
他低声呼唤她的姓名,在见面的一瞬间,思念犹如倾巢而出的水,他将她紧紧抱住。
温如琢起先一愣,后来,她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迟缓地回拥住他。
她用手轻轻拂去他肩头雨雾的潮湿,低声问,“下那么大雨怎么还赶回来。”
周思珩挑住她下巴:“因为我想见你。”
他凑上去慢慢的吻她,动作堪称是厮磨。
“那你呢,在巴黎有想过我吗?”
温如琢想要说些什么,刚刚张开嘴又被他含住,发出几声挣扎的呜咽。
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于是纵容着他的亲吻。
今天这场吻似乎有点不一般,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情欲,纯粹的只是一个吻。
周思珩吻她,似乎是为了从中得到某种慰藉。
温如琢睫毛颤了颤,微微踮起脚,手掌抚上他的发顶算是安抚。
她其实比一般人情绪要细腻很多,这点在看见她喂养别墅周边的流浪猫时周思珩已经体会到。
温热的掌心触感就在头顶,他微微敛眸,心里却因为这微小的触动而起了莫大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