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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以为自己是在对抗遗忘,现在才明白,我只是在跟随一群看不见的孩子,走向光。”
翌日清晨,雨停。
他继续前行,脚步比来时更稳。
抵达大理市区边缘时,他找到一家偏僻网吧,接入匿名网络,将“童眸计划”全部资料打包上传至十三个不同国家的镜像服务器,同时触发预设程序:一旦主站关闭超过48小时,所有内容将自动发布,并附带一段由AI合成的秦厚语音导读。
做完这一切,他删掉本地记录,步行前往火车站。
候车大厅里人不多。他买了一张去昆明的硬座票,坐下闭目养神。广播播报列车延误时,他睁开眼,看见对面座位坐着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在翻阅一本旧杂志。
那是1985年的《人民教育》,封面是一位女教师带领学生植树。
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极轻地点了点头。
秦厚认出了那个眼神??是“听风”内部联络员的接头信号。
他起身去洗手间,在镜子前整理衣领时,发现口袋里多了一张纸条:
>“北纬26°18′,东经99°40′,老钢厂防空洞。李文昭将于本月十五日转移至省监狱,行动窗口仅剩七十二小时。愿你我皆不负‘希望’二字。”
秦厚捏紧纸条,指尖泛白。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营救一名政治犯,不仅是违法,更是宣战。
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比生存更重要。
他走出洗手间,没有回头,径直走向出站口。
阳光刺眼,照在城市的高楼玻璃幕墙上,反射出无数道碎裂的光。他戴上墨镜,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他说,“麻烦送我去一趟老城区,有个地方,叫废铁巷。”
司机应了一声,发动车子。
车轮碾过斑驳的路面,扬起一阵尘土。后视镜中,火车站渐渐远去,如同一段即将闭合的历史。
秦厚靠在椅背上,轻轻摸了摸胸前的信。
他知道,自己正驶向风暴中心。
他也知道,这一去,或许再无归途。
可若连“希望”都要沉默,这个世界还剩下什么值得守护?
风再次吹起,穿过城市缝隙,掠过山野旷原,拂动林间树梢。
它带着孩子的画、母亲的信、老人的泪、囚徒的刻痕,奔向未知的远方。
而在某处黑暗的地下空间,一台老式录音机悄然启动,磁带缓缓转动,传出一声低语:
“今天,我们继续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