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深处,传来沉闷钟鸣,仿佛有巨兽苏醒。
贾安脸色大变:“你……你竟然提前激活了地脉共鸣?!”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一路慢行?”衍舟负手而立,“从终南山来,我早已借山川之势,布下反制之局。你每动一步,都在我推演之中。”
乌鸦振翅飞起,尖喙啄向贾安面门。后者急忙后退,袖中飞出七枚血钉,化作红线缠绕乌鸦,竟是以精血炼制的邪器。
衍舟不动,лишьfingerslightlyflicked。
一道金光自袖中射出,击中血钉,瞬间将其焚为灰烬。
“你修的是楼观道正宗功法,何至于堕落到此等地步?”他叹息,“希微子若知你如此,必痛心疾首。”
“少拿师父压我!”贾安怒吼,“他明知世间将乱,却只顾闭关清修,不理苍生疾苦!这样的人,也配称‘真人’?”
“所以他让我来了。”衍舟平静道,“代他清理门户。”
言罢,腰间铜钟骤然响起。
钟声悠远,穿透云霄。
整座长安城似乎都在震颤。
那些躲在暗处窥视的眼睛,在这一刻纷纷退避。某些潜伏于市井的古老存在,悄然睁开双眼,望向这座道观。
钟声之后,天地寂静。
贾安跪倒在地,七窍渗血,手中法器寸寸断裂。
“你……用了‘敕令钟’?”他艰难抬头,“那是只有天师才能动用的……”
“我不是天师。”衍舟俯视着他,“但我代天行罚。”
乌鸦落下,衔走贾安腰间一枚黑色玉简??正是四鼎图的另一半。
“剩下的事,交给我吧。”衍舟转身,对陈大郎道,“你可以回去了。”
“我……我能做什么?”陈大郎鼓起勇气问。
“继续煮你的汤饼。”衍舟微微一笑,“让那些脚夫、小吏、落魄书生还能吃得上一口热乎饭。这便是功德。”
陈大郎怔住,眼眶忽然发热。
他知道,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代,有些人注定要执剑斩妖,而有些人,则只能守住一碗人间烟火。
但他也明白了??正是这一碗汤饼的温度,才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底线。
夜色渐深,雨又开始下了。
衍舟站在道观门前,望着长安城万家灯火,轻声道:“周衍啊周衍,你说这世道能不能变好?”
乌鸦嘎了一声,落在他肩头。
远处,皇宫方向,一道微弱紫气冲天而起,似在回应某种召唤。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而他必须赶在黎明之前,找到下一尊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