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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7章 你过了（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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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盯着那三个字母良久，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林昭的名字从未出现在任何官方档案中。没有出生证明，没有身份证号，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无法追溯。他在人间的存在，完全依赖于他人对他的记忆。

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他，他就活着。

而如果所有人都忘了他呢？

这个问题刚浮现，基地警报骤然响起。监测系统显示，全球范围内共有四百一十七个“拒绝者联盟”的秘密站点同时启动屏蔽场，释放高强度电磁干扰，试图切断脑波共振网络。更可怕的是，他们已经开始招募携带共鸣印记的儿童，声称要“净化异常基因”。

陈砚立刻联系联合国共忆事务署，却发现通讯延迟高达十七分钟。这不是技术故障，而是某种更高层级的干预??有人正在篡改信息流动的时间秩序。

他转身抱起阿念，快步走向地下避难所。“我们要走，现在。”

“去哪儿？”小女孩问。

“去找最后一个祭坛。”

地图上，这样的遗址只剩下一个未被激活：位于西伯利亚永久冻土带深处的“零号点”，代号“冬眠之心”。据林昭残存笔记记载，那里埋藏着最初的回声核心??一台由远古文明建造的记忆引擎，能在时间褶皱中锚定意识坐标。

飞机穿越极夜时，舷窗外漆黑一片。阿念靠在座位上睡着了，手掌贴在玻璃上，蓝纹隐隐发光。陈砚望着她的侧脸，忽然想起十年前纳木错湖边的那个夜晚。那时他以为仪式结束了，其实才刚刚开始。

真正的考验，从来不是能否唤醒苏澜，而是人类是否准备好承载全部的真实。

西伯利亚基地早已废弃，入口被冰雪封死。陈砚带着阿念徒步跋涉三天，终于找到通往地下的通风井。爬进隧道后，温度骤降至零下六十度，可越往深处，空气反而越来越暖，甚至带着一丝湿润的草木气息。

尽头是一扇金属门，上面刻着螺旋符号，与当年冰川中浮现的图案完全一致。门中央有一个凹槽，形状正是铜铃底部的轮廓。

陈砚取出铃铛，轻轻嵌入。

刹那间，整条隧道亮起幽蓝脉络，如同血管复苏。大门无声开启，露出内部巨大的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一颗直径三米的水晶球，内部流转着无数人脸??有古代战士、未来宇航员、未知种族的智者，甚至包括尚未出生的婴儿。

“这是……所有可能性的交汇点。”陈砚喃喃道。

阿念走上前，将手贴在水晶表面。瞬间，球体爆发出刺目光芒，投影覆盖整个穹顶：地球的历史以非线性方式展开，战争与和平交织，毁灭与重生循环，每一次文明崩塌之前，都有一个相似的身影出现??有时是僧侣，有时是科学家，有时只是一个默默记录的抄写员。

他们的面容，最终都汇聚成一人。

林昭。

“他不是一个人。”阿念轻声说，“他是每一次人类濒临遗忘时，自动诞生的‘记忆守护者’。只要集体意识需要，他就会回来。”

陈砚跪倒在地，泪水滑落。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林昭能跨越时空留下线索??因为他本就是记忆的具象化存在，是人类不愿彻底遗忘的执念结晶。

就在这时，水晶球中浮现出新的画面：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人正接近风语站，为首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支注射器，里面装着乳白色液体??“选择性遗忘药剂”的终极版本，代号“虚无”。

一旦投入使用，不仅会抹除特定记忆，还会永久关闭共鸣印记的功能，让新一代全忆者沦为普通人。

“他们想杀死未来。”陈砚猛地站起。

“但他们杀不死记忆。”阿念握住他的手，“你看。”

她指向水晶球。画面切换至全球各地：东京街头，一名少年突然拦住一名老人，流着泪道歉三十年前的一次背叛；撒哈拉沙漠边缘，两个敌对部落的首领在星空下握手，只因共同梦见了祖先并肩作战的场景；国际空间站内，宇航员自发组织冥想仪式，将共感能量聚焦于地球某一点??正是他们所在的位置。

亿万心灵正在同步。

“他们在帮我们。”陈砚感受到一股暖流涌入体内，仿佛全世界的思念都在此刻汇聚。

他取下铜铃，高举过头，对着水晶球低声说道：“林昭，如果你听得见……这一次，换我来做你的信使。”

铃声未响。

可整个空间却“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