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檀的海岸曲线、西域的戈壁绿洲、北疆的草原戈壁,甚至远至南洋的岛屿分布,都标注得细致入微。
线条流畅而精准,色彩沉稳而分明,仿佛将整个天下的脉络都浓缩在了这方寸之间。
雷?蹲下身,指尖拂过舆图边缘标注的“奴儿干都司”与“哈密卫”,眼中满是惊叹:
“怪不得李进忠要在各地建生祠,原来是以巡查为名,实地勘校舆图。
这改良后的《广舆图》,比朝廷藏本还要精细数倍,连边疆的隘口深浅、河流的汛期变化都有备注,简直是不可思议!”
王晨望着这幅包罗万象的舆图,忽然想起那卷残简中关于“异宝”的描述,能“定方位”的器物,若与这等精细的舆图结合,又能生出怎样的变数?
“看来,李进忠的图谋,比我们想的还要大。”王晨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凝重。这舆图与那残卷,或许正是解开宝物之谜的两把钥匙。
“走!把这些东西全部装上,带回国子监。”王晨当机立断,“这里不是研究的地方,外面还有士兵把守,耽搁久了怕生变故。”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王晨与王胜合力抬起沉重的《文献大成》书卷,一本本码进空木箱里;
杜华手脚麻利,抱着那些散落的竹简木牍往布袋里塞,嘴里还哼着小调,装作漫不经心;
雷羽舍不得放下手中的孤本,一边快步传递,一边还不忘扫几眼书页,生怕漏了什么关键;
梦澜与雷悦则细心地将那些拼接好的《广舆图》木牌拆解开来,按顺序放进特制的木盒,用软布裹好,避免磕碰。
男的负责搬运重物,女的则打理那些易碎的古籍与物件,分工有序。
东西被依次传递到地面,再由外面的人接力运出李府。守在暗处的王家大长老远远看着,见一箱箱东西被搬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们进府前早已“搜刮”过一轮,留下的多是些看似贵重却无甚紧要的金银器物。
如今这些“残余”,权当是王家送给他们的顺水人情,倒也没起疑心。
府外,雷震、马帮主、郑凌峰正带着人等候,见里面陆续搬东西出来,赶忙上前搭手。
马帮主瞅着那些沉甸甸的木箱,忍不住问道:“这都些啥啊?搬出来这么多?”
杜华眼角瞥见不远处的士兵,立刻提高了嗓门,装出兴奋的样子:“还能是啥?
那狗太监藏的好东西呗!金银珠宝、古玩字画,这下兄弟们可算发财了!”
众人瞬间会意,纷纷附和:“可不是嘛,赶紧搬!”说着便七手八脚地将箱子抬上早已备好的马车。
雷震与郑凌峰默不作声,却牢牢守住两侧,挡住士兵的视线;
马帮主则吆喝着指挥众人装车,故意咋咋呼呼地吸引注意。
几驾马车很快被装得满满当当,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轱辘”声,一行人簇拥着马车,朝着国子监的方向而去。
国子监一间僻静的房内,云志长老端坐于案前,面前的茶盏冒着热气。
王晨、王胜、杜华三人分坐两侧,神色皆带着几分凝重。
房外,梦澜、雷羽、雷悦三人呈三角站立,周身灵力悄然流转,织成一道无形的灵力,将整间屋子与外界彻底隔绝。
无论是声音还是气息,都无法穿透这层屏障,确保屋内的谈话不会泄露分毫。
王晨深吸一口气,从阳明小洞天的奇遇说起,再到李进忠的阴谋。
直至今日在李府密室中发现的残卷、《广舆图》与满屋古籍,事无巨细,一五一十地向云志长老娓娓道来。
他特意提及密室中关于太祖异宝的记载,语气中难掩探究之意。
王胜与杜华在一旁静静听着,时不时补充几句细节,目光始终落在云志长老脸上,想从他神色中看出些端倪。
然而,奇怪的是,无论王晨说到哪段惊险的经历,或是提及那些足以震动朝野的秘密,尤其是阳明小洞天的八卦阵与李进忠藏着的异宝线索时。
云志长老始终神色平静,既没有惊讶,也没有追问,只是端着茶盏,静静地听着。
直到王晨说完最后一个字,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云志长老才缓缓放下茶盏,指尖在桌面轻轻点了点。
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让王晨三人心中同时升起一丝疑惑。
杜华忍不住挠了挠头,偷偷用眼神询问王晨与王胜,老师这反应,未免太过平静了些。
王胜眉头微蹙,心中暗道:难道老师早就知道这些事?那他为何从未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