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谷那天,天空放晴。
新修的道路通到了村口,太阳能路灯沿着山路蜿蜒而上。女子职业学院的教学楼亮着暖黄色的光,图书馆里传来朗朗读书声。
封庭深陪她在校园散步,路过一面长长的涂鸦墙。那是学生们自发绘制的“她说”主题壁画:有女孩举着喇叭对抗乌云,有双手从泥土中伸出握住钢笔,还有一个巨大的耳朵悬浮于群山之上,耳垂上缀着无数细小的名字。
他在一幅画前停下脚步。
画中是两个背影,一男一女并肩站立,脚下延伸出两条长长的路,最终汇成一条。下方写着一句话:
**“最好的爱,是让你成为你自己,而我依然愿意同行。”**
“画得挺像。”他低声说。
她笑了笑,挽住他的手臂:“以后少跪了,腿不好受。”
他轻哼一声:“你不扶我起来,我能怎么办?”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向前走去。
夜晚,她独自坐在办公室整理资料。桌角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是封庭深临走前提醒她喝的。窗外月色如水,照见墙上挂着的一幅学生书法作品:
**言不可轻,命不可贱,心不可欺。**
她打开电脑,登录“声音保险箱”后台系统。今日新增求助录音十七条,均已自动分派处理。最新一条来自贵州某县,内容只有短短一句:
“老师,我今天第一次敢对着镜子说‘我喜欢我自己’。”
她点击保存,标注为【已完成?治愈】。
然后合上电脑,望向窗外的星空。
这个世界依旧不公平,仍有无数女孩在黑暗中挣扎呼喊。但她知道,只要还有一个声音响起,就会有另一个灵魂醒来。
她拿起笔,在工作日志最后写下一行字:
>昨日之我,困于沉默;
>今日之我,始于倾听;
>明日之我,必将回响。
合上本子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封庭深发来的消息:
“睡了吗?”
她回复:“还没。在想我们的下一个五年。”
片刻后,他回:“那我有个提案。”
“说。”
“明年春天,我们去非洲建第一座海外‘破晓哨站’。我已经联系好了坦桑尼亚的合作伙伴,当地有超过六万名失学女童。他们需要的不只是钱,而是有人愿意听她们说话。”
她望着屏幕,指尖微颤。
许久,回了一个字:“好。”
放下手机,她起身走到窗前。远处,破晓学堂的钟声悠悠响起,划破寂静长夜。
新的一天,正在来临。
而她们的故事,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