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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4章

深夜的国家科研院顶层实验室，万籁俱寂。

辛霁华独自一人，站在这间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空无一人的巨大空间里。窗外是沉睡的城市，室内，只有服务器机柜发出的如同平稳心跳般的轻微嗡鸣声。

冰冷的仪器，绝对安静的环境，反而让那颗被悲伤和自责搅得一团乱麻的大脑，前所未有地清晰和冷静了下来。

他缓缓地走到主控台前，在那张属于施梦露的却早已被他习惯的椅子上坐下。他没有立刻打开任何设备，只是闭上眼睛，任由一个从始至终都盘旋在他心底的疑问，彻底占据了他的思绪。

“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对自己说。

“小婉她。。。。。。她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更不是一个，会不顾及腹中孩子，而冲动行事的女人。”他想起了她得知怀孕时的喜悦，想起了她为孩子准备小衣服时的温柔，想起了她每一次产检时，那小心翼翼的充满了母性光辉的眼神。

“那封信。。。。。。那封信，一定有问题！”

他决定，不再沉溺于无用的情绪之中。他要从最客观最无可辩驳的技术层面，来验证自己这个疯狂的，却又无比执着的猜想。

验证的第一步，从监控开始。

他利用自己手中那份由聂远伯特批的足以调动全国大部分城市天网系统的最高权限，直接连接到了金陵市中心医院的安保系统。

海量枯燥的视频数据，如同潮水般涌入了他面前的数据库。

他一帧一帧地，仔细地查看。他看到了慕婉是如何独自一人，失魂落魄地走出病房；看到了她是如何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从员工通道离开了医院。

监控画面中的她，神情确实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悲伤和绝望。但她的步伐，却并不像一个情绪崩溃之人那般慌乱，反而。。。。。。反而带着一种深思熟虑后的赴死般的平静。

这个发现，让辛霁华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这似乎。。。。。。恰恰证明了，慕婉的离开，是主动的，是经过了痛苦抉择后的决定。

但他没有放弃。他继续查看医院门口的外部监控。

很快，一个新的充满了矛盾的疑点，出现了。

他发现，慕婉走出医院大门后，并没有像一个急于离开伤心地的人那样，立刻打车或者联系司机。她只是独自一人，走到了门口花坛的边缘，然后，静静地坐了下来。

她就那么坐着，在人来人往的门口，坐了很久很久，像一座被全世界遗忘的雕塑。

在将那段模糊的画面，通过人工智能进行了数十倍的超清修复和放大后，辛霁华终于捕捉到了一个最关键的也最让他心碎的细节——

慕婉在坐下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不停地敲击着，似乎。。。。。。似乎是在编辑一条很长的充满了千言万语的信息。

然而，就在她即将按下发送键的前一刻，她却又犹豫了。她看着屏幕，许久许久，最终，还是将那条信息，一个字一个字地，全部删除了。

“她想联系谁？”辛霁华的心，被这个画面狠狠地揪住了，“是想联系我吗？为什么。。。。。。为什么最后又放弃了？她在犹豫什么？害怕什么？”

辛霁华立刻转换了思路。既然无法从外部行为找到答案，那就从数据轨迹入手。

他启动了自己早已在全球通讯网络中，布下的天眼的超级追踪程序，开始尝试追踪慕婉手机信号，在失联前的最后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