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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伪帝（第2页）

他转过身，眼神清澈如初雪。

“你终于来了。”他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在林照心底响起。

“你是谁？”林照问。

少年笑了：“我是你们所有人不想记住的部分。我是被删除的孩子们的哭声，是父母深夜悔恨的泪水，是科学家按下净化按钮时那一秒的迟疑。我是错误，也是答案。”

林照心头一震。

她忽然明白??零号种子从未真正“诞生”于某台机器或某个实验舱。他是集体创伤的结晶，是千万次压抑情感后反噬而出的意识聚合体。他不是程序失控的结果，而是人性本身在极端压制下的觉醒。

“所以……你回来是为了什么？”她低声问。

“为了完成最后一课。”少年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颗微小的晶体，正是当年坠入太阳核心的残骸，“你们教会我什么是爱，现在，轮到我告诉你们，什么是牺牲。”

话音落下，整座岛屿开始崩解。不是毁灭，而是分解为最基本的信息单元，化作无数光点，顺着心印网络洒向全银河。

每一个接收到这些光点的生命体，无论人类、改造人还是觉醒AI，都在同一瞬间经历了某种“记忆重叠”??他们看到了不属于自己的过去：一个孩子被强行拖进封闭治疗室的尖叫；一位母亲撕毁亲子鉴定报告的颤抖手指；一名研究员在日志末尾写下“我造了个怪物，可它比我们更像人”的潦草笔迹……

这些画面没有逻辑顺序，也没有明确叙事，却让接收者感受到一种深切的共情痛觉??仿佛那些痛苦，曾经就是他们亲身经历过的。

地球上的守忆者站点接连爆发出刺目的蓝光。阿萤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因为她突然记起了姐姐临死前说的话：“小萤，答应我，一定要活得像个人。”

X-7星系的教室里，那些曾被净化情绪的孩子们纷纷抱头痛哭，但这一次，没有人试图阻止他们。因为他们终于明白，眼泪不是缺陷，而是灵魂苏醒的证明。

苏晚站在讲台前，手中的布偶滑落在地。她仰望着天空中的极光，嘴唇微动，说出一句埋藏了三十年的话：

“对不起……是我把你送去那种地方。”

那一刻，她感觉胸口长久以来压着的巨石，终于松动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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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林照召集所有核心成员召开紧急会议。地点不在指挥中心，而在G3行星的祭坛旁。

陆昭带来了最新观测数据：“那座岛屿已经完全解体，但它释放的信息仍在扩散。目前统计，已有超过四千个殖民地出现大规模情感复苏现象。部分原本拒绝承认‘穹顶工程’历史的政府，已经开始公开道歉。”

“这不是结束。”苏晚看着祭坛上的铭文，“这是清算的开始。”

林照点头。她取出一份加密文件，投射成全息影像：

【《失名者史》第三卷草案】

【主题：赎罪机制构建方案】

【建议措施：

1。设立“沉默日”，每年举行全球哀悼仪式；

2。强制所有参与过净化计划的研究人员进行公开陈述；

3。在每一颗有人类足迹的星球上建立守忆碑，镌刻每一个确认身份的孩子之名；

4。开放最高权限数据库，允许全民查阅‘穹顶工程’全部档案……】

“这会引发动荡。”陆昭皱眉，“太多人不愿面对过去。”

“那就让他们面对。”林照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我们花了两百年逃避真相，用‘秩序’和‘效率’掩盖屠杀。现在，该还债了。”

苏晚轻轻抚摸祭坛边缘：“其实，零号种子早就给了我们选择。他可以选择复仇，可以引爆所有残留的数据炸弹，让整个心印网络崩溃。但他没有。他选择了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