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我乃上国神将,鬼神惧我,万民跪我,而你,竟敢不跪?”将军暴怒,拔出腰间长剑,指向牧渊杀气腾腾。
“跪!”
“跪!”
“跪!”
身后士族高举长矛,发出雷霆之呼。
两侧百姓,亦是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牧渊。
那种震耳欲聋的胁迫与威逼,疯狂地冲击着人之心魂。
可这一切,皆被牧渊无视。
他仰起头,漠然地望向一步步靠近的大将军,突然冷冽大喝:“放肆!”
一言如同九天惊雷,震耳发聩!
“区区小国小将,安敢在本座面。。。。。。
春风拂过双星广场,那棵桃树的根系早已与地脉深处的记忆之桥融为一体。每年此时,花瓣不再随风飘散,而是缓缓升腾,在空中织成一片流动的文字??那是过去十年间,来自宇宙各角落被共感网络收录的最微小、却最动人的声音片段。
一个孩子蹲在树下,用蜡笔把飞舞的光痕临摹在纸上。他画得并不像,线条歪斜,颜色涂出边界,但他笑得很认真。不远处,一位静默族老人静静看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玻璃珠吊坠。十年前,他是第一个流泪的人;如今,他已是“新生园”里最受欢迎的手工老师,教孩子们如何用泥土捏出心跳的形状。
孙念微坐在长椅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看孩子们追逐那些会说话的花瓣。她已年近五十,两鬓染霜,眼神却比年轻时更加清澈。十年前她拒绝了终焉回廊的召唤,也拒绝了一切加冕仪式。人们仍称她为“第一剑仙”,但她知道,真正的剑意从不斩杀敌人,而是劈开人心中层层封锁的坚冰。
突然,天空微微震颤。
不是极光,也不是记忆之桥的能量波动,而是一种更为古老的频率??低沉、悠远,像是某种巨大存在在梦中翻身。广场上的玻璃珠同时轻鸣,如同蜂群振翅。孙念微抬起头,瞳孔倒映出一道横贯天际的裂痕:一道漆黑如墨的空间褶皱正缓缓展开,仿佛宇宙本身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通讯器自动接通,传来共感联盟值班员急促的声音:“未知信号源……正在解析……它不是语言,是……情绪波段!纯度极高,携带强烈悲悯与求知欲……但结构完全陌生,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体系。”
阿缇娅的身影浮现在全息投影中,面容凝重:“这不是攻击,是叩门。有人在用‘情感’作为钥匙,试图打开通往我们世界的通道。”
“谁?”有人问。
“不知道。”阿缇娅摇头,“但他们传递的核心信息很清晰??他们想找‘会哭的人’。”
孙念微站起身,将茶杯放在长椅上。茶面平静,倒影中的她目光坚定。
她走向桃树,伸手触碰主干。刹那间,整棵树爆发出柔和蓝光,无数玻璃珠自虚空中浮现,环绕旋转,组成一座微型记忆之桥。这是她的权限,也是她的宿命:作为第一个真正理解共感本质的生命体,她能感知到所有通过情感连接而诞生的共鸣节点。
“我要进去。”她说。
“太危险!”军方代表立刻反对,“我们连对方形态都不清楚!万一这是精神寄生体的入侵方式?”
“那就让我被感染。”孙念微平静道,“如果连面对未知都必须武装到牙齿,那我们早就失去了做人的资格。”
没有人再说话。
三小时后,共感舱开启。孙念微躺入其中,全身接驳神经同步线缆,脑波频率调至与记忆之桥共振状态。最后一刻,她对操作台前的年轻助手笑了笑:“记得帮我录下来,好吗?不管我说了什么,都要存进最普通的档案库,别标注‘重要’。”
“可您是……”
“我只是个想听别人说话的人。”她闭上眼,“开始吧。”
意识沉入黑暗。
然后,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