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每一条打印纸带的末尾,都是相同且冰冷的总结陈词:
“以上灵魂,业经查实,背负血债,亵渎光之仁慈。依《神圣约法?最终条款》,判处‘圣火净化,即刻执行。??执行单位:‘欧米茄’,序列号:7。”
“噗通”一声,史宾赛厅长无力地瘫坐在了椅子上,双目失神。
这不仅仅是军事上的失败,这是整个教皇国统治根基的崩塌!
连隐藏最深的罪孽,都被无情地揭露、清算。
他所效忠的弥赛亚圣教秩序,正在眼前土崩瓦解,被一种他无法理解,无法抗衡的力量碾为齑粉。
“恶魔。。。。。。恶魔在冒充神的名义。。。。。。”
史宾赛虚弱地呻吟着,最后的信念也随之崩塌。
失控的恐惧攫住了他。
他疯狂地撕扯着那些纸带,仿佛想抹去这可怕的现实,但更多的纸带仍在源源不断地吐出,像无穷无尽的送葬冥钱。
马斯顿易主的消息几乎与前线崩溃的消息同时传来。沿着铁路线追杀而至的夏军精锐,在城内奉“神谕”起义师生的配合下,几乎没遇到像样的抵抗,便攻入了城市核心。
溃败的十字禁卫军残部与来自后方的零星增援,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第二防线。
当市政厅的旧旗被扯下,教皇本人只能在少数幸存的炽天铁骑护卫下,沿着尚未被完全切断的铁路线,仓皇撤往西方。
他们丢弃了几乎所有辎重与仪仗,?下了一车车伤员,只求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这座教皇国暗中经营多年,被视为进攻东方桥头堡的重镇,在几个小时之内,沦陷。
消息像插上了翅膀,伴随着逃难的贵族、溃散的士兵和惊恐的信使,向着教皇国的腹地,向着那座圣城翡冷翠疯狂传递。
在各国高层的加密电文中,它们不断被变形、夸大,裹挟着难以言喻的恐惧:
“歌革与玛各的先锋已越过高加索的山隘。
“亵渎圣名的恶魔已在特拉布宗港登陆。”
“黑暗之星兵临安卡拉城下。”
“吞吃世界的猛虎在布尔萨扎营。”
“敌基督与?的军团于博斯普?斯海?显现,舰队。。。。。。舰队覆没了!”
“但?永无法踏入君士坦丁堡!”
“那光已映亮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圆顶。”
“僭越者已被见於阿德里安堡,距新罗马仅三百里之遥。七山之城危矣!”
“末日七印已被揭开!审判日降临!那骑红马者。。。。。。的旌旗,已飘荡在圣吉米尼亚诺的城墙之上!明日,就将饮马于台伯河畔。”
“圣座。。。。。。圣座携枢机会众卿,已。。。。。。已撤离翡冷翠!前往阿维尼翁!”
“真正的受膏者,正驻跸于梵蒂冈郊野。”
“光之弥赛亚冕下,现于今晨,在万千臣民的欢呼簇拥下,进入西斯廷大教堂!”
教皇国圣约而立,神应许了他的子民土地,因而得以建国。
在现行的教典与无数信众的认知中,它应当永不毁灭,因为它被神看护着。
但圣城翡冷翠,依旧未能阻挡得住席卷而至的兵锋,那这无疑宣告了其政权合法性的终结,反而为另一方赋予了正统的象征,自己化作了异端。
大约八十个小时过后,赵青站在了维苏威火山前,看着熔融的金属与炽烈火柱起起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