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爷爷信中所言的“冰棺葬地”,正位于星轨尽头?
来不及细想,远处传来急促马蹄声,夹杂着铁甲碰撞之音。牧良凝神一听,至少三十骑正疾驰而来,领头之人身上气息阴冷厚重,似修习过皇朝秘传的“拘魂锁魄功”??那是刑部钦差才有的标志!
“不能再留了。”他迅速将炎心石塞回黑布包裹,藏入怀中,又顺手点了捕头昏睡穴,转身跃上屋顶。
刚要离去,忽听屋内传来壬海带着哭腔的呼喊:“牧良!救我!他们要把我带走!说我是同谋!”
牧良脚步一顿。
壬海虽非亲兄弟,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若因他受牵连而遭酷刑甚至问斩,他此生难安。
但他若现身救人,必陷入重围,再无脱身之机。
电光火石间,他脑中闪过一道灵光??金钱鸟!
那只对金属气息极度敏感的灵禽,此刻或许已被调去搜查其他“赃物”,但它曾停留过的屋檐梁柱,仍残留些许羽毛与气息。而他曾在采药时收集过一种名为“影丝藤”的植物,其汁液可模拟生物气息,迷惑低等灵觉。
他翻身跃下,潜入厨房角落,从暗格取出一小瓶墨绿色液体,正是影丝藤精萃。随后攀上房梁,小心摘下一小片金色羽毛,滴入三滴汁液,轻轻揉搓。
片刻后,一股微弱却清晰的“金币味”弥漫开来。
他将这团混合物悄悄扔向巷口另一端,然后纵身掠起,在巡骑抵达前的最后一息消失于晨雾之中。
五里外,荒庙残垣。
牧良靠坐在断碑之后,喘息未定。方才那一击虽轻松击退数人,却耗损极大,体内青焰已渐趋黯淡,经脉隐隐作痛,似有撕裂之感。他知道,这是力量初次爆发后的反噬,若无调息之法,恐怕不出三日便会虚弱倒地。
正闭目调息,忽觉身旁气流微动。
他猛然睁眼,只见一道纤细身影悄然立于月洞门前,素衣如雪,眉目清冷??正是子书银月。
“你怎么来了?”牧良低喝,警惕四顾,“这里不安全。”
银月却不答,只静静望着他,良久才轻声道:“你昨晚去了子书府,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牧良心头一跳:“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他们要对我下手。”她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今晨我去厨房送药,听见两个婆子议论,说我‘手脚不干净’,已被列入遣卖名单。而推荐买家的,正是春香楼的老鸨。”
牧良拳头紧握:“果然是联手构陷。”
银月走近几步,声音更低:“但我更担心的是你。你体内的力量……是不是和‘星脉’有关?”
牧良震惊:“你怎么知道这个词?”
“因为我娘也是星脉残裔。”她缓缓卷起左臂衣袖,露出一道淡蓝色纹路,形如星辰连缀,“她死前告诉我,北境有一座‘守望塔’,里面记载着所有觉醒者的命运轨迹。而每隔百年,当青焰现世,便意味着新一轮‘宿命轮回’开启。”
牧良呼吸一滞。
爷爷的遗言、玉符的预警、炎心石的共鸣、星轨的显现……一切线索竟在此刻交汇!
“所以你说的‘守望者’,就是守护那些觉醒之人的人?”
银月点头:“但他们早已隐世多年,据说最后一位现身是在三百年前,镇压了一场由皇朝引发的‘星陨之祸’。如今你既觉醒,他们或许会感应到波动。”
牧良沉默片刻,忽问:“你愿跟我走吗?离开这里,去北境?”
银月看着他,目光清澈坚定:“我早就不属于这个宅院。若你能揭开真相,替我娘洗清冤屈,我便追随你到底。”
牧良深吸一口气,伸出手:“那就从现在开始。第一站??我的村子。”
“你不是怀疑你爷爷被人替换了吗?”
“正是。”他说,“若真有人冒充壬兵,必定是为了掩盖某个秘密。而那个秘密,很可能与我家族传承有关。”
两人商议已定,决定连夜启程。为避耳目,牧良写下一封假信,托庙中老乞丐明日送往学府,声称自己因故返乡探亲。又用影丝藤改换气味,让金钱鸟无法追踪。
入夜,二人乔装成采药兄妹,混出城门。
一路上,牧良不断感知体内星脉变化。每逢月光洒落,青焰便隐隐复苏,带来短暂的力量提升;而每当靠近金属矿脉或古战场遗址,玉符便会微微发热,似在指引方向。
第三日黄昏,他们抵达山村。
远远望去,村口那棵老槐树依旧挺立,树下石凳上坐着个佝偻身影,正捧着粗碗喝茶??正是“爷爷”壬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