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跨了一步,正好横在顾城和赵天中间。
他咧开缺了门牙的嘴:
“吵啥吵?不就是合伙做买卖吗?”
老家伙眼珠子定在赵天脸上,搓了搓自己的鼻子:“瓜怂,额跟你干!”
“放心,额不白占便宜,”他干枯的手指点了点赵天和他俩保镖,“你,你,还有你那个病,额给你治喽!”
他那张皱巴巴的老脸,竟显出几分得意。
手指戳了下敲桌上那根蜡黄的粗大鸡巴:
“比这还硬!”
“老叔!您真行?!”
赵天眼睛猛地一亮,一把死死抓住黄老蔫的手,声音都有点发颤。
“行不行?刚才抽额那口旱烟,劲儿够不够大?”
黄老蔫甩开他的手,反过来三根手指像枯树枝一样搭在赵天手腕上。他驼着背,三角眼半眯着,给这个被酒色掏空的花花公子号起了脉。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眼睛都钉在黄老蔫身上。
老家伙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睁开那双浑浊的三角眼,盯着赵天:
“来,舌头吐出来给额瞅瞅。”
赵天立马乖得像条哈巴狗,乖乖伸长了舌头。
黄老蔫眯着眼,瞅着赵天舌头上那层发黄的厚腻苔藓,重重叹了口气:“瓜怂!算你命大碰到额,不然……明年开春,坟头草都得三尺高喽!”
“什么?!”
赵天浑身一哆嗦,脸唰地白了,跟死人似的。
他一把抓住黄老蔫干瘦的胳膊,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
“老叔!老神仙!我……我这人浑是浑,可从不狗眼看人低啊!您救我!”
顾城皱着眉,冷眼看着。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赵天,此刻对着个乡下老农,居然摇尾乞怜,就差跪下了。
这老家伙……真有这么大本事?看一眼就能断人生死?
“额问你。”
黄老蔫抽出手,枯树枝一样的三根手指头搭上赵天的手腕,眯着眼:“早上起来是不是手脚发软,脑壳发晕,跟灌了铅似的?”
赵天点头如捣蒜。
黄老蔫又从他那破黑提箱里扒拉出一板蓝色小药丸,在赵天眼前晃了晃:
“吃这玩意儿,也撑不过一分钟吧?”
赵天臊得脸皮发紫,尴尬地点头:
“老叔,您真是活神仙!”
“现在是不是动不动就冒虚汗?还老渴得慌?”
“是啊!是啊!”
赵天眼珠子都红了,死死攥着黄老蔫黝黑的手,腿一软真要往下跪,“老叔!您说!我还有救吗?!求求您!”
“嗯……”
黄老蔫再次按住赵天的手腕,三根指头微微用力,眯缝着眼,似乎在感受那皮肉下微弱跳动的脉搏。好半晌,没说话。
赵天喉结上下滚动,拼命咽着口水,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口,死盯着黄老蔫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