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声音没什么波澜:“看灯。”
“?”刑洄一下子没懂,“看什么灯?”
游淼指了下路两旁张灯结彩的红灯,很有过年的氛围感。
刑洄这才明白过来,在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原本低沉的心情这一刻也轻松了,不由笑了一声:“灯有什么看的?”
游淼垂了垂眼皮,没搭腔。
医院后面这条马路对面是个居民区,路两旁挂满了红灯笼,游淼中午跟同事一起出来吃饭,看到了,有种回去的恍惚感,大一那年寒假他没回家在外打工赚学费,住的地方就是这样一条街,挂了这种红灯笼,他每天回住处都到很晚,就是这样的灯陪着他整个寒假。
所以,游淼想等晚上过来看看。
刑洄去牵他的手,游淼皱皱眉,要抽回,却反被刑洄握得更紧,与他十指相扣。
“街上没人。”刑洄说,“就算有人又怎么了,我们俩合法的,你是我老婆。”
游淼手指僵硬地由他牵着,虽心里不满,却没说出口。
大过年的不想生气。
刑洄拉着游淼走在了马路边,沿着灯笼慢慢走着。
这一条街走到头,又从那头走回来,把一条街的灯都看完了。
他们是11点半到家的,期间差点超速,下车到进家门这一段路刑洄都要牵着手。
他跟游淼说年夜饭做好了,饺子也包好了,进家直接开吃。
但菜有点凉了,刑洄不得不把菜都放微波炉里。
游淼洗完手,换了身家居服,走到饭桌前坐下等着。
刑洄小媳妇似的,利索的很,一会功夫还下了两碗饺子。
等坐到饭桌前,看一眼时间,距离零点还有十分钟,虽然晚了些,但除夕也算是过上了。
游淼今天加班挺累的,加上昨天晚上被弄了两个小时,这一到家就想赶紧吃,吃完去洗个澡到床上躺着。
刑洄紧挨着游淼坐着,看他筷子没闲着,心里难免美滋滋,他觉得游淼很难养,挑食严重,这不吃那不吃,这个嫌腥那个嫌腻,就没有多爱吃的东西。
年夜饭这六道菜他废了心思做的,看游淼每样都吃了,这才放心,盯着游淼看了会儿,他说:“除夕,咱俩得喝杯高兴高兴。”
游淼平淡地说:“我不爱喝酒。”
“过年,哪有不喝酒的?”
“我喝酒难受。”
刑洄不信:“那天晚上你可喝了不少。”
又提那晚,游淼看他一眼,又看桌上的红酒,说:“我喝不惯,喝点啤酒吧。”
刑洄的红酒都是贵的要命的那种,但如果让游淼选他情愿喝便宜的啤酒。
不止喝的,包括吃的穿的用的住的,如果可以的话,游淼真的很想都不用刑洄给的。
他给的越多越贵,游淼就觉得越有负担。
他是早晚要跟刑洄离婚的,他也是个男人,就算没有任何恋爱经验,但多少对男人还是了解些。
等新鲜感过了,刑洄对他腻了,肯定就能离婚了。
家里有昂贵的红酒,也有便宜的啤酒,刑洄其实也不是追求什么都贵的人,他的前提是只要游淼喜欢,他就乐意顺着他,但这人有时候是有福不享,怪让他生气的。
就比如刚入冬那会,他给游淼定制了些冬装,每一件都是六位数起步,可游淼偏偏上班的时候自己在地摊上买了件袄子,丝棉的,怎么也比不过他的那些暖和,但游淼每天上下班都穿这个,虽心里不满,但刑洄也没辙。
有一次他想把袄子偷偷给扔了,被游淼发现了,两人吵起来,整整三天游淼没跟他说话。
刑洄拿了罐装啤酒,也许是因为过年,游淼心平气和的跟刑洄坐一起喝酒吃菜吃饺子。
刑洄的心情很好,尤其是想起去年的除夕,再看今年,感受跟那时候真的是天差地别。
他一高兴就喝多了,有些醉意,开始不老实的对游淼又是亲又是抱又是摸的,嘴里也说着甜言蜜语。
游淼寡淡着一张脸,不给任何回应,还推开他好几次。
刑洄不再说话了,总觉得有些挫败,无论他使出什么本事,游淼都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