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游淼幸福,只是因为身边没有他。
得出这个残酷却是事实的结论,刑洄几乎要痛死了,几乎要站不住,他夹着烟快速猛抽了两口,频频吐出白雾才再次活过来。
“你怎么出来了?”游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刑洄还没从巨大的难过中回过神来,没应声,直到游淼走到面前,他才回过神,手指夹着烟,看着游淼。
烟雾缭绕间,游淼的神情被勾勒的很温柔,可刑洄知道这份温柔不是给他的。
妈的。
刑洄捏紧了指尖的烟,他凭什么不给他这样的温柔?他凭什么不对他笑?他又凭什么不爱他?
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看着游淼,这个人对他很不好,态度不好,语气不好,脸色不好,还说看到他就想吐,确实也吐了,说他信息素难闻,说讨厌他,说让他滚,还说永远不会喜欢他。
这些,刑洄都忍了。
可这个人却可以对才见过几面的人投以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笑容,满屋子的人,alpha、omega都有,他却不说信息素难闻了。
他还跟他们说笑,喝酒,勾肩搭背,不是说不喜欢跟同性接触吗?
他还给每个人买了礼物,每个人的喜好都记得清楚,却连跟他结婚五年之久的老公喜欢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买礼物了。
周游,你他妈到底有没有心啊?刑洄在心里问。
“怎么了?”游淼看他神色不好,忍不住问,“怎么不说话?”
同时心里纳闷,不懂这个人又因为什么闹脾气。
也是,身居高位的天子骄子来这样的农家小院吃饭,肯定是不适应的。
“说什么?”刑洄把烟一丢,“说你笑的真开心?说你跟他们感情真好?说你真受欢迎?还是说你又吃又喝的胃口变得真好?”
他胸膛起伏的厉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甚至眼圈都红了:“你不是不爱笑吗?不是不爱说话吗?不是吃不下这个吃不了那个吗?你在我面前有过一次那样吗?你对我那样笑过吗?你跟我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给我夹过菜吗?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你又他妈给我买过什么礼物?”
他控诉,他难过,他委屈:“你在我面前总是挑三拣四,这不满意那不高兴,你对我总是脾气很大,我在你眼里连个外人都不如!”他指向门里的那群人:“我问你,你说,是他们重要还是我重要?”
他不等游淼回答,就说:“我重要!你他妈懂不懂!是我重要!”
这样很莫名又很委屈的刑洄叫游淼有些措手不及,他不懂这个人怎么了这是,怎么就突然这样委屈。
他们只是朋友,是长辈,是邻居,不至于连这种都要吃醋吧?
可是对上刑洄的受伤的眼神,游淼有些茫然,又想着他这样毫不掩饰的过于直白的求爱信息,莫名的,从心底涌出一丝害怕和退缩。
第一次不讨厌这样乱吃醋乱计较乱发脾气的刑洄,而是不敢面对。
游淼你为什么会害怕呢?他在心里问自己。
“吵什么呢?”周兆生听见动静,走了过来,误以为刑洄欺负游淼,就说:“这可是周游娘家门上,你就算再有权有势也不能在娘家门上欺负周游!”
周兆生的出现,让游淼清醒过来,他忙说:“没有,他喝醉了。”
“我他妈没醉!”刑洄吼了一嗓子,“我都没喝酒!”又放低声音,“你一晚上都没看我一眼,也不跟我坐一块。”然后他抬手抹眼睛。
周兆生:“……?”
只得尴尬的离开了。
这天晚上,没醉的刑洄却像喝醉的人一样,在周家腾出的小床上抱着游淼不撒手。
游淼睡不着,等确定刑洄进入熟睡状态,他出了屋子,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发呆。
冬日的深夜,很冷,可他却毫无知觉一般,坐在那一动不动。
月光落了一地的银白,映照出他脑海里很多很多的事,他到这里快七年了,迄今为止,每一件事,每一个日子,每一次流泪,每一个拥抱,都跟刑洄有关。
心脏麻了下,接着跳动的有些快,很清晰的,在胸腔里撞击着他。
游淼捂住心口,是没休息好的原因吗?还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天气太冷,夜晚太静的原因?
“小游哥。”
房新雨的突然出现叫游淼吓了一跳,回头看他,很快恢复平静,站起身来,略微尴尬的喊了声:“新雨。”
房新雨穿的很厚,走到他面前:“大晚上坐这干什么?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