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色衬衫的唐郁东脚步沉稳走进来,眼神阴沉,神色寒冷,像是冲破黑暗的战士,带着被压制的血腥味。
林澈吓得站起身,着实没料到唐郁东会这面容走进来,心底还想着:爷这是干什么去了?难道是受不了夫人的惩罚,去外面找人发火宣泄了?谁这么惨啊,半夜被叫起来训练,该不会是那可怜的纪爷吧?
他脑袋里正胡思乱想着,唐郁东已经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他怀里抱着的深咖色木盒。
“什么情况?”
“噢噢。”林澈反应过来,“爷,顾蝉姑娘给修好了,不过说是会有很轻几乎看不到的一条白痕,如果还要修复,得多点时间。顾蝉姑娘说先拿回来让夫人看看。”
唐郁东也没想到,“修好了?”
“昂,真的修好了。”
林澈将木盒递过去,唐郁东举手接过那木盒,林澈刚巧看到唐郁东手腕间竟然戴着一条红绳。
爷怎么会戴这么娘的东西?
唐郁东垂眸看了眼木盒,点了点头,迈步往屋里走去。
林澈和周旭面面相觑,随即互相拽着彼此离开了院子。
他们任务完成,爷能不能哄好夫人,就不是他们能操心的事情了。
咖色木门被拉开,又关上,只发出轻微的声响。
唐郁东怀抱木盒,绕过山水画屏风,抬眸看到侧躺在沙发上的女人,随即停下了脚步。
女人穿着霜色真丝睡裙,质地柔软的裙摆随着她纤细腰肢往下滑落,白皙如山茶花的肌肤完全露出。
唐郁东走过去,将木盒搁在沙发角落,双手捂了捂,脱去在山上裹来的一身寒意,才半跪在沙发上,俯身靠近她躺下。
他粗犷的手臂从她肩下穿过,轻柔地将人搂入怀中。
秦馥嫣睡眠很好,他这么轻的动作没彻底将她唤醒,她只是无意识地哼了两声,依旧陷在睡眠里。
唐郁东小心翼翼地掏出口袋里装着的一节红绳。
那是他半夜开了两个小时的车,跑到东郊浮云寺去磨着方丈给求来的命运红绳,原本是想着那玉镯摔碎了,恐怕不能修好,他寻来这红绳,也好有东西能哄着她不生气。
红绳刚系好,怀里的人忽然醒来。
秦馥嫣睁开眼睛,先是看到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宽阔手掌,第一反应便知道是他,侧过身,对上了唐郁东那深邃如海的眼眸。
唐郁东尽量将声音压低,在这黑暗里带着一股缱绻,“闹醒你了?”
昏昏沉沉睡了一觉,秦馥嫣全身软绵无力,心底剩下的那点气也全然消散不见。
她鼻腔里很轻地溢出“嗯。”
不过是一声最简单的回应,唐郁东就知道她心底的气全散了,手掌抓着她肩膀,将人掰过来面向他,把她抱紧。
秦馥嫣倚靠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白衬衫,感觉到衬衫上沾染着一层有露水味道的霜感,蹙眉问:“外面下雨了?”
不然他身上怎么会如此冰凉。
唐郁东没回答,只是举起手掌将胸前的寒气拍散才将她搂紧。
他身上是裹着寒气,但柔软嘴唇却是火热的,贴着她脸蛋往下蹭着,很快找到她柔嫩的嘴唇,亲了亲。
只片刻就离开,他低着眉问:“怎么没去里屋睡,躺在这里就睡下了?”
外屋的这沙发是很宽的榻,搁了几个抱枕,唐郁东不被允许进入里屋的时候,就是躺在这里睡下的。
其实秦馥嫣没进屋,而是在这里等他,意思已经很明显。
秦馥嫣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用行动证明,原谅他,允许他碰自己,但唐郁东这人吧,总要让人直白说出来,不然好像就无法理解一样。
但秦馥嫣也有脾气,不愿意说就是不说。
她低下头转过身,也不愿意回他。
明知道她羞赧,唐郁东兴致越发好,从背后抱住她,蹭了蹭她的脸颊,“是睡在这里等我?”
“不是。”秦馥嫣故意不想如他的意。
“不是等我,那你睡我的床?”唐郁东笑出声,“嫣嫣,我是你丈夫,对我说心里话,不丢人,更何况我每次都对你坦诚相见,倒是你总防着我。”
“我哪里防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