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宥景觉得她比任何人都好吗?
忍了忍,温淮终是绷不住,荡开唇角,迎上他的视线:“谢谢你安慰我,我只是想快点融入她们。毕竟固定的家庭成员需要加入新成员,放低姿态才是最高效的手段。”
藏在阴影中的眉梢一挑,许宥景漆黑的目光里闪过一抹欣赏,点头:“霍桑效应。”
“不过,你不用麻烦做这些。”他故意卖关子,等她看来才轻启薄唇,“这是他们需要做的事。”
“温淮。”他忽然叫她。
温淮还沉浸在他的话里,脑袋感觉嗡嗡的。恍然看去,她的视线被灯光晃得,为许宥景蒙上一层唯她的滤镜。
“和我结婚不是为了给你带来麻烦的。”
他说-
月色姣姣,案台白釉香炉吐出的檀香在夜色里转了个圈,袅袅青烟攀上檀木窗棂的暗纹,附着在走廊下悬挂着的水墨远山挂画,融为一体。
暖黄色的灯笼在雕花横梁落下的影子打在青砖上,正好和波澜的池水相撞,光影璀璨斑驳。
餐厅内的屏风已经撤去,最中央摆放着的八仙桌上已座无虚席。木筷轻碰瓷碗时的低响,混合着偶尔的交谈。
“吃这个爸爸,这个鱼肉好嫩。”
许念一不算熟练地用公筷给许振勋夹,虽然只夹了小块,但也不影响父亲脸上被烟火气晕染的温柔。
“谢谢一一,你也吃吧。”
许振勋忍俊不禁地把那块小小的鱼肉放进嘴里,又听许念一嘟囔了句:“爸爸凶凶的,就像奶奶门口的那只很凶的大黑猫,果然猫都是爱吃鱼肉的。”
此话一出,桌上的人都笑起来,纷纷调侃。
“别说老四,你和那只猫是有点像。”
“一一这个形容很贴切呀。”
“还得自己的闺女扎的刀子最深,看你每天还板着脸不。”
“”
一家人其乐融融,就连灯光也柔软了几分。
温淮指腹摩擦着筷身,弯着的唇角有些生硬。她垂下眸子,掩去了心底的想念和酸涩,不走心地夹了块芹菜牛肉。
坐在手边的男人看过来,眉眼间有些疑惑,不过没作声。
此时,穿堂风过,院中竹叶沙沙声轻轻扰乱思绪。
她回了神,放到唇边才闻到难闻的气味。
覆盖着芹菜味的牛肉跟芹菜也没什么两样。
同样地难以接受。
正在她心里安慰自己一口闷什么味道也不会有的时候,余光里闯进来一只碗。
充满骨感的手指稳稳托着,就在距她手边不远的位置。
许宥景有意压低的嗓音,踩着竹叶碰撞的响声落在她耳边。
他说:“给我吧。”
温淮受宠若惊:“可是我的筷子”
“嗯。”他托着的碗的手没动。
见状,她把筷子伸进他的碗里,放下牛肉就收回手。
“谢谢。”她学着他压低声音说话。
“小事。”
掌心被风一吹有些凉,温淮动了动手指,把碗里最后一点米饭吃完。
今天她刻意放慢了吃饭速度,不想还是最快吃完的。
“哎呀,好甜蜜呀。”
秦芷兰提高的音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笑眯眯地看着温淮这边:“我都看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