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钟。两秒钟。
一个声音从我胸口传了过来,一声抽噎,一声被压抑了太久太久,终于没能忍住的短促抽噎。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她哭了。不是上次“休克疗法”时那种被药物和快感逼出来的尖叫,也不是刚才那种干嚎式的怒吼。
是一种委屈无助的,像个孩子一样的呜咽。
她甚至没有力气放声大哭,只是把整张脸拼命地往我怀里钻,仿佛我的胸膛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躲藏的洞穴。
这个哭声……这个哭声我听过。
就是那晚。
我戴着面具把她按在床上用最原始的暴力“重启”她的时候。
在她所有的反抗、所有的淫荡、所有的表演都被我彻底碾碎之后。
在她彻底“溃败”的瞬间我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被所有人抛弃,被所有人遗忘的小女孩的声音。
“……别……别打了……求你……”
“……好黑……我怕……”
“……妈……妈妈……”
“……救我……”
我心里一抽,低头看着怀里这个“碎掉”的女人。
这个刚刚还张牙舞爪想把我生吞活剥,现在却哭得像个孩子的女人。
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对来我来说,冯慧兰到底是什么?朋友?炮友?情人?家人?还是…爱人?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但它没有消失。
惠蓉的话又一次在我耳边响起。“为了家人,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我依稀有点明白了,我还是太木讷了,现在发生的事情,大概惠蓉一开始就预想到了不少。
冯慧兰现在需要的不是“道理”。她不需要我告诉她“你没错”、“那些混蛋坑了你”、“王姨不懂你”。
这都是狗屁。她现在唯一需要的……是“温度”。是最直接的活人的体温。
我不再说话,我把所有的道理都咽了回去。
只是行动。
调整了一下姿势,用我被她压住的左手费力地探到她那冰冷的的膝盖。右手从她背后穿过,托住了她的肩膀。
“……嗯……”冯慧兰在我怀里发出了一声不安的鼻音。
“别怕。”我只说了这两个字。然后猛地一使劲。把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冯慧兰并不娇小,骨架和肌肉都比惠蓉和可儿要结实。但她“垮”了。就像一袋湿透了的米,所有的重量都沉甸甸地压在了我的胳膊上。
我用手肘顶开了中央扶手。“嘶——”伴随着一声轻微的液压杆泄气声,副驾驶的座椅缓缓地向后倒去,放平了。
一种极其荒谬的“既视感”,突然撞进了我的脑子。
就是这个座位。
妈的,今天早上。
我们出发去“桃源乡”之前。
那个因为童年创伤而“性瘾”全面爆发的惠蓉就是在这个座位上一边发抖一边被我干爆。
而现在这个座位上,却躺着另一个同样在发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