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戚淑婉更在意的是番邦使臣进京觐见天子,身为宁王妃宴席上是该露面的。她若连京中高门大户的宴席也应付不来,到时候怎么应对那样大的场面?
“王爷很担心我吗?”戚淑婉见萧裕拧眉,兀自一笑,“若担心,那日便陪我一道去吧。”
她心思坚定,萧裕不再劝,颔首:“好,我陪你去。”
但谢露凝婚期未至,戚淑婉脸上、身上的血痂逐渐开始脱落了。萧裕在帮她擦药时,尽管动作温柔,那一块块小小的血痂依旧随他的动作掉下来。血痂脱落后,少了几分可怖,只是痕迹未消。
沐浴过后,戚淑婉站在浴间一面可照见全身的铜镜前。
她拿干巾擦去铜镜上那层水雾,铜镜便清晰映出她此刻的模样。
昏暗的烛光下,那些血痂脱落留下的痕迹不甚明显,可当她往前走得两步,离铜镜近一些,便一览无遗。戚淑婉手指抚过自己身前的麻点,几不可闻叹一口气。
王爷每日晨早、入睡前无不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替她擦药,用的是太医院新研制出来的药。
说自己毫无期待定是假的。
希望落空,却又知这已经是尽力的结果。
这事,实在没法勉强。
平复过情绪,戚淑婉穿上寝衣,面色如常从浴间出来。
但当萧裕要给她擦药时,她摁住他的手道:“我身子已经恢复了,王爷往后也不必这般辛苦。”
戚淑婉语气是平静的。
萧裕动作顿住,却过得几息方笑着问:“擦个药如何便谈得上辛苦了?”
戚淑婉说:“再小再简单的事,日日做也是辛苦的。”
“好,那我去沐浴。”萧裕应一声,收起来药膏,独自去浴间。
他回来的时候,戚淑婉正躺在床榻上发着呆。
萧裕轻车熟路上得床榻,床帐落下来,隔出一方光线昏暗的小空间。
戚淑婉回神,转过脸。
萧裕似习惯性般揽她入怀,静静抱她半晌,又低下头吻她的唇。
戚淑婉安静承受。
然而当萧裕手掌往下时,即刻遭到阻止。
眼睫颤动,戚淑婉抬眼去看萧裕,对上他沉沉的眸光,她心口突突一跳,但未松开手:“王爷休息罢。”她话语中含着委婉拒绝之意,见萧裕没有开口也没有继续,以为他会停下,戚淑婉垂眸收回手。
与她预想不同,萧裕没有真正停下。
便是在她收回手下一瞬,他再次封住她的唇。
不是浅尝辄止,也不复一贯的温柔。
乱了气息的戚淑婉懵然几息,却不等她分出心神阻止,衣带被解开。
这一刻忽地整个人暴露于萧裕眼前让戚淑婉又惊又羞。
她手臂挡在身前:“王爷……”
萧裕一手撑在戚淑婉身侧,一手定住她的脸。他迫她抬头看他,低哑的嗓音含着欲,同样隐隐挟着不快:“为何不可?难道王妃一辈子不愿意?”
他声音落在她的耳畔。
戚淑婉听出其中夹杂着些许怒意。
他不高兴。
准确说,是生气。
但夫妻之事上,那么长时间,他对她从不强求也从不会不在乎她的意愿。
戚淑婉知道萧裕不是因为这个心有不快。
不是这个,那是因为什么?
戚淑婉有些许迷茫,偏了下脸,便瞥见脸侧萧裕手臂上那一道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