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都不是。
那是崔景言才可以听得懂的话。
“王爷怎会这样想?”戚淑婉摁住他的手腕,微微一笑,“我分明是在说,不能同王爷在一起与要我性命无异。我信王爷能护我,也没有想过要放弃。我有多不容易才有今日,王爷再清楚不过。”
“王爷岂可如此错怪我、污蔑我?”
“不过,王爷不高兴得对,因为我确实想做一件让王爷不高兴的事情。”
萧裕凝眸:“想去见他?”
“王爷莫不是有读心的本事?”戚淑婉故作惊讶,随即道,“细想起来一直不曾同他认真谈过,许才令他心结难解。从前我只想着回避,连同他多说一个字也不情愿……这样的态度,换作旁人对待我,也着实心中不舒服。因而才想去见他一面,认真谈一谈。王爷要陪我一起去吗?”
萧裕道:“我去岂不是让你们二人不自在?”
“我可不会不自在。”戚淑婉道,“他若不自在便不自在罢。”
但清楚萧裕不会真心介意。
是以戚淑婉好好哄过他一番后,挑了个合适的日子准备去见崔景言一面。
去崔家之前,戚淑婉先回一趟永安侯府。
戚宏应下补偿崔景言,她此番去崔家正好将赔礼捎上。
崔景言高中状态的事情,戚淑静是听说了的。
只是这些同她也已毫无瓜葛了。
自娘亲被送去庄子上,掌家的权利也落到梅姨娘手里,她的日子一日过得不如一日。有几次她没忍住出言顶撞,梅姨娘索性将她禁足在院子里,派人日夜守着,不许她踏出院子半步。
简直荒谬!
区区个姨娘罢了,她好歹是戚家千金,竟被这样对待!
偏偏底下的丫鬟婆子仆从个个见风使舵。
巴不得捧着哄着梅姨娘,吃穿用度上对她肆意苛待,有时候送到她院子里的饭食不见半点荤腥!
戚淑静快被这些人气出个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被困住。
好歹有外祖家呢!
她可以去外祖家避一避,在外祖家,起码不至于过这种日子罢?
打定主意,戚淑静让听雪配合她,在院子里制造出一番混乱,趁乱出逃。未曾想,穿过庭院时,会遇见回戚家的戚淑婉。低头看一看身上半旧衣裙沾染的泥尘,她咬咬牙,忙躲起来,避开戚淑婉。
却不知戚淑婉要去何处,非往她这个方向来。
她唯有一避再避,避至最后,无处可避,身后只剩下一方荷花池塘。
戚淑静心慌意乱脚下一滑跌入池中。
巨大的水声响彻四周,她在水中浮沉时瞥见戚淑婉立在池边,她看不清戚淑婉脸上表情,但知道,戚淑婉没有让人下水来救她,而就那样看着她狼狈落水。
戚淑婉远远瞧见鬼鬼祟祟的戚淑静,便故意朝戚淑静的方向走过来。
发觉戚淑静在躲她,她佯作不知,至最后,眼瞧着戚淑静不小心跌入荷花池,她记起当初自己被她谋害。
遂立在岸边冷眼看着水里的人。
直到戚淑静扑腾得没了力气,戚淑婉才吩咐下水救人。
让府中丫鬟婆子把戚淑静送回院子里,戚淑婉脚下转了方向,去见戚宏。她没有在戚宏面前提起戚淑静,只同他说起当初应下的对崔景言的补偿。
戚宏本存着侥幸心思,想那日许为将事情撇过去,才说出那样的话,谁知大女儿亲自上门索要。
便不得不从库房里取出金银古玩,送去崔家。
再次踏足崔宅,这个不陌生的地方让戚淑婉心念微动。
她被崔景言的常随芦枝请去书房。
窗户洞开着,能瞧见院子里盛放的桃树。崔景言坐在窗下,戚淑婉走上前,他没有看她,望着枝头的桃花:“当初,婉娘便是站在那树下唤我。”
戚淑婉抿了下唇:“都过去了,你和我都该往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