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见女儿那副痛楚难当、冷汗涔涔的模样,心下亦是焦急万分。
他搓着那双长满老茧的手,在床边踱了两步,眉头紧锁,似在做一个极艰难的决定。
这屋内的空气,也仿佛凝滞了一般,只听得见小雪压抑的喘息声,和窗外那不知疲倦的蝉鸣。
“雪儿,如今这吸奶的家什坏了,一时半会儿也寻不到新的。你这奶水若再不放出来,只怕真要烧起来,落下病根,那便是一辈子的事。为今之计……”老周说到此处,话语微微一顿,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竟也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眼神也有些躲闪,不敢直视女儿。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为今之计……也只好……只好让爹……用手帮你……帮你揉挤出来了。”
这话一出口,老周自己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掴了一巴掌。
他活了这大半辈子,何曾想过,有朝一日竟要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说出这等话来?
这父女之间,肌肤之亲,本是避讳之至的事情,更何况是这等私密之处。
饶是他再老实本分,此刻也觉得尴尬万分,恨不得地上有个缝儿能钻进去。
小雪听闻此言,更是如同五雷轰顶,霎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脑中一片空白。
她那双原本就因疼痛而显得迷离的眸子,此刻更是睁得溜圆,难以置信地望着父亲。
父亲方才……方才说什么?
用手……帮她……揉挤……?
这……这怎么可以!
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堪!
“爹……你……你说什么浑话!”小雪的脸颊“唰”地一下红了个通透,连耳根子都烧了起来,那红晕一直蔓延到雪白的脖颈。
她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床里缩了缩,双手紧紧护住胸前,仿佛那里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禁地。
声音也因为羞愤而拔高了几分,带着哭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女儿……女儿宁可痛死……也……也断断不能让爹爹……爹爹做这等……这等事情……”
她只觉得心如鹿撞,羞耻、惊慌、委屈、无助,各种情绪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在她心中汹涌澎湃。
那传统礼教的束缚,如同千万条绳索,将她捆绑得喘不过气来。
她宁愿忍受这钻心刺骨的胀痛,也不愿逾越这道父女之间应有的界限。
老周见女儿反应如此激烈,心中也是一痛。
他何尝不晓得女儿的心思?
他何尝不觉得这事有违伦常?
只是,眼下这情形,除了这个法子,还能有何良策?
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女儿受罪不成?
“傻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气话!”老周急得跺了跺脚,声音也带着几分粗嘎和无奈,“爹知道你心里难受,爹心里也何尝好过?只是,眼下人命关天,哪里还顾得上那些虚礼?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教爹日后如何安心?如何去见你那九泉之下的娘亲?”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带着几分焦灼,也带着几分哀求。
小雪听着父亲那带着哽咽的话语,看着他那苍老而焦急的面容,心中的防线开始一点点瓦解。